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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趙幼娘道。
「繡整件太累了,怕是也來不及,嫁妝整件得要兩三年,但王安平年紀並不小了, 所以,肯定是來不及。」秦氏看她臉轟的通紅,便笑道:「所以準備一個半成品, 你把最重要的給繡上去就行。頂多半年功夫就成了!」
趙幼娘聽著坐立不安,哪有那麼急的?!
他年紀是不小了, 但也不至於急著成親的吧?!
秦氏看她臉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便是噗哧一樂, 也不說她了。反正這事害羞,大姑娘人家是不會搭話說意見的。她來安排便是!
秦氏心裡還是挺高興的, 小姑子找到良人,這是大喜事兒!女兒家的一生, 若是這件大事一直懸而未決, 家裡人都擔憂, 她這個嫂子, 當然也會掛心。索性現在是徹底的放心了, 一時便與趙幼娘討論起嫁衣還有配飾等事來。至於走禮方面,都是有公婆操心的。閨中要準備的,秦氏有經驗,自然一一指點著趙幼娘。
等秦氏說了一會回去歇了,翠蘭又不在, 趙幼娘才托腮對著窗外發起呆來,只是兩腮微紅,眼神之中如有波光,很是溫柔。
他也是願意的。兩情相悅,才有未來。趙幼娘有一種如置夢中之感。這比什麼都高興!
翠蘭還真找到春妮店鋪里去了,見這裡生意不賴,便幫著春妮打理了一會生意,她也是個利落性子,幫著端東西忙的不亦樂乎,等早點這一個時間點過去以後,兩人才找到空閒說話。因為馬上要成為一家人了,心中自帶一股親昵。
「我教你做糕點和甜點啊,」翠蘭笑嘻嘻的道:「我也從你這學幾樣,等家去做給我們姑娘吃。」
因之前說過,春妮便沒拒絕,笑道:「真的可以拿來做生意麼?!」
「可以的,」翠蘭道:「你是有所不知,趙家請的廚房廚子等有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是有些拿手菜或是點心的,廚子這一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不是入酒樓做事,而是入主家做事的話,他們手上的方子還有手藝,都是不會再拿來做生意的,只會在主家用,主家的人也是可以學的,拿出去做什麼,也沒大事。當然待遇就是主家包了他們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還有年例月銀。所以,他們才肯教我。這與他們並不妨礙。」
也就是說,對廚子廚娘來說,教幾樣點心糕點的做法兒,其實在大家裡生存,也只是用來做人情的事情。他們又不靠做生意活的,有主家養著,完全是不在意是不是流落於外的。再者說了,做點人情教的方子,也並不可能是他們的拿手的東西。沒有傻子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教出去。
而在酒樓里則不同了,一般在酒樓里做廚子的,都會防著一手的。這又是不同。
「原來是這樣。」春妮這下放下心理負擔了,笑道:「那我可仔細學了!」
一時相談甚歡,教了一會兒,春妮留著翠蘭在店鋪里吃了午飯,午後還拉著她去了張家玩。
就這麼一天的功夫,翠蘭是與春妮打成了一片,還把張家給逛了一通,回的時候,拎了好多吃的走人。
等她回趙家,肚皮都吃的鼓鼓的了。
秦氏見著她,特別無奈,道:「你這丫頭,在外面吃的肚子跟青蛙似的,難為你還能想著家來!天天在外頭跑,也不怕你們姑娘惦記!你可長點心吧,再瞎跑,早晚要被人拍了花子……」
「才不會呢,我回來的時候,是張強大哥送我回來的,不然這些我哪拎的回來,嘻嘻,」翠蘭笑嘻嘻的道:「姑娘,我剛從張家來,姑娘不想知道張家在哪兒,家裡的樣子嗎?!」
趙幼娘心中一動,嘴上不好說,卻是瞪了她一眼。
秦氏哭笑不得,道:「得,人還沒去,丫頭已經去了,已經把人情世故都鑽透了。這般也好,等嫁過去,有翠蘭給你指點,就更好磨合。」
趙幼娘臉腮通紅,哪裡還能坐得住,告退著回屋去了。還啐了一口翠蘭,說她就會瞎跑多事。
翠蘭卻只嘻嘻笑,道:「我為姑娘探探路,還嫌我多事呢。這也是張家的緣故,若是那等子虛講規矩的人家,我才不去呢。」
秦氏聽了心中一動。對翠蘭高看了一眼。這丫頭看著傻乎乎的,其實心裡如明鏡一般清楚!
若是旁人家,人沒去,丫頭先瞎跑,只怕趙家姑娘已經被人看輕了。然而張家終究是張家,不是他們不知禮,而是願意越禮以真心待人。看這丫頭瘋跑去,還鄭重的被張強送回來便知道,人家且鄭重的待著趙家的姑娘呢!
知禮而不拘於禮。張家是難得的好人家。
張恆回來後,張興柱便出門托媒人去了。先前,張強張恆成親的時候,張興柱也是請過相熟的媒人的。
因此張興柱便帶了四樣禮物上門去了。
其實民間的姻親也不全是媒婆的事,還有周公。周公之禮。
周公是正式保媒的一種統稱或者說是專稱與敬稱。而周公這個媒人是比媒婆更正式,更有禮的一種存在。張興柱不想委屈王安平,自然是鄭之又重的托人去了。
尋周公保媒,一切都得落於書面上。這也是非常正式和重視的一種走形式的方式了。當然前提是兩家已經都已有意。否則第一步還是該是媒婆上門先尋問意向。只不過現在已經越過了這第一步。
張興柱到了接近晚上才回來,喜笑顏開的道:「成了!和媒人討論了一些細節,都定了。接下來便是周公上門訂親,落筆於紙。然後便走禮。後續的禮方面,咱們家得細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