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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事能不傳到錢家莊嗎?!錢家已經對王安福深惡痛絕,痛惡其打擾,他們若得知有這麼一個案子存在,此時撈出來,不管真假,是與不是,都要弄成鐵案!釘死王安福。
做人吶,還是不要做絕。
做絕了,她這個做親娘的,懶得折騰他,可是外人,他曾經的丈人家,不趁機弄死他才怪。
張興柱聽到這才聽到一點意味來,琢磨了一下,道:「不會吧,人心能這麼壞?!若是不是,還能硬說成是?!」
張融融看了一眼張興柱,他這個侄子啊,雖說一把年紀了,卻依舊很善良,不會把人往壞處想。
不過也正因為他這個優良的品質,所以他才多少年都不改本質。
而王安平因為看的律法和案例多,一遇到類似的案件,他從不敢把人只往善處想,要想到最惡的可能,最麻煩的局面,才有所應對。況且這件事,怕是會牽扯到自家!
晚上,王安平琢磨了好一會應對措施,便往趙家送了信,說要去鄉下辦案,第二天一早便和季大牛,還帶了兩個衙役一道出發往王家村去了!
結果還沒到王家村呢,錢家的人先一步到縣衙里來告狀了。先是敲響了鼓,然後開始哭嚎著喊冤,錢家來了一小半的人,坐在縣衙外面一通哭。引的多少人前來觀看。
縣太爺聽說有人喊冤,便忙升堂,提人進來觀看。
然後錢家的人就進公堂了,一跪下,就開始說死者是小錢氏。年前,女婿突然來說,小錢氏攜款逃跑了,跟漢子跑了,可是,一個人也沒見到她的行蹤,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真的,現在見昨天撈了死人,便疑心是女婿殺人拋在了河裡,然後來訛詐他們錢家,這是女婿王安福自編自導的戲,他就是殺人犯吶……
縣太爺聽的頻頻皺眉。
然後錢家的人例數了王安福一二三四件不孝母親,不恤兄弟,一把火燒了二弟的房子云雲等事件,然後與村人也不睦等等,例數他向來是個村中惡霸,惡棍,就是他殺了妻,然後冤訛了錢家等諸事。
縣太爺便問他們連死者都還未辯認,怎麼就能肯定是你們錢家的小錢氏。
錢家的人就說了,除了是她家的女兒,還能是誰,哪有那麼巧的事,就出現死者了?!他們錢家確實失蹤了一個女兒,都沒人見過,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嗎?!除了是女婿乾的,還能是誰呀,然後就是一通喊冤……
縣衙外的人一聽,已是都深為認同了,納罕的道:「……很可能啊,一般妻子失蹤了的,十有八九就是丈夫乾的,哎,喪盡天良啊……」
「王安福,他的娘原來是張家老太太,你知道不,就是去年被張興柱接回來的姑母……我道說,明明有長子,有親兒子,為啥要跟著侄子啊?!」
「還有這事,誰是張興柱……」也有不識得張興柱的。
便有人告訴他們張家是哪一家,去年的事,一一的都扒出來了。
然後一一核對,收到一片詫異,縣太爺還未定案,此時卻都紛紛認為是王安福十惡不赦,就是他殺妻訛人的了。
縣太爺一聽就皺眉,向師爺看了一眼,師爺也是無奈,這個風向可不好,這說明輿論已經給王安福定罪了。已要確認他為犯人了。
這個案子可真就難辦了。這可咋整?!
師爺也感覺頗為頭禿,主要是涉及王安平和張家老太太,他覺得這事吧,真是腦殼痛。
縣太爺道:「先去認……」本來說是認屍,但都燒了,只好說,「認衣裳……」
錢家顯然也是萬全準備來的,便說,小錢氏失蹤前,也並不知道她穿著什麼衣裳,死後有沒有被人換過,況且她也不怎麼回娘家,她置備了多少衣裳,他們也認不出啊,只能說出小錢氏身高多少等等,多少歲……
這個說的也有理。
邪門的是,身高大差不離的對上了……
仵作聽了,也是犯了難。
線索真的太少了。
但他還是帶著錢家的人去認了認灑過石灰消過毒的衣裳,雖然只隔了一天,但這衣裳還是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怪味,也掉了色了,石灰的侵蝕實在太強。
但仵作還是認職認責的拿出來丈量了丈量,與錢家說的身量對得上……
師爺見此,便先與縣太爺退堂,道:「……只憑衣裳身量來比對,只怕無效,現在的衣裳都寬大,年輕女子的身量都差不多,如果都不胖的話,都穿得下。錢家的人也說不清她死者穿著啥,一口咬定他們不知,或是被穿過衣裳。言下之意已經篤定王安福是兇手了。這是想弄死王安福的意思啊。」
「大人以為,王安福會不會是兇手?!」師爺道。
「不好說。世人都信了,就說明他的行事向來很絕,他有成為兇手的理由或可能。但是一個人自私與作惡,也未必有必然的聯繫。現在連死者是不是都不能確定,怎麼能聽一面之詞?!」縣太爺頭大道,他最怕的就是這種案子,因為這種案子,很可能放過兇手,或是造成冤案。
「王安福雖壞,但我以為他也未必會到殺人的地步,因為沒必要!」師爺想了想道:「說不通啊,季家老大把妻兒都扔了,照樣新娶,過的好得很,世道對男人寬容,王安福也完全可以這麼做,沒必要殺人。還有,若說他占了王安和的房產我還信,若說他一把火燒了王安和的家,這……不符合他行事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