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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不住點頭,道:「爹,是這個理!爹要孝順老姑奶奶,兒子沒有不跟著孝敬的理,真要分家,家就散了!」
「可聽見了?!」張融融笑道:「又不是出家,哪還有孝敬人要拋兒棄女的孝敬的。旁人也得說是我這個慣作怪的老妖精給攪和的娘家不成家了。又叫我怎麼做人?!那我不和錢老太一樣的人了?!難道我來了,就是禍害娘家的?!」
張興柱動了動唇,似乎被這個理由給震住了。不禁動搖了念頭。
怕他還有疑慮,張恆道:「爹,兒子再不敢嫌棄姑奶奶和表叔,兒子可以立誓。若爹擔心以後生怨,多碎語,便是錘打我們,我們也不會還手。」
張強也道:「爹,你放心。兒子若是有半句不敬,便是爹把我腿打折,也沒半句抱怨。」
張興柱臉色黯然,似乎很是遺憾不能親跟去侍奉老姑,很是鬱悶,但也點了點頭,道:「也罷。既都這樣不好做人,那便先不提罷。」似乎還沒死心。
張融融拍拍他的手道:「做事哪有你這樣做的?!難道不分家,你就不是我親侄兒了?!又不是出家去,非得有個交代。弄這麼嚴肅做什麼?!」
張興柱不得不應了一聲。
張強與張恆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放回了肚子裡。
院子裡李氏和陶氏也鬆了一口氣。不分家才好。說怕別人說難聽話倒是次要的。而是真要分家了,家就分成三份,爹的那一份以後恐怕是要給王安平了,她們能肯?!
至少現在不分,還是家裡的。爹要拿出去也有數。不到於直接就撕扯了三分之一的家底去貼補姑奶奶和表叔。
能拖就拖吧。
說實話,若是公爹堅持要分,恐怕這個事就沒那麼容易的了。少不得要把她們娘家兄弟叫來評評理,一旦撕破了臉,以後想要修復關係可就難了。
堂屋裡一時有點沉悶,張興柱甚至有點發呆,黯然又可憐。可能自問對兒女們無愧於心了,對這個家無愧於心了,只想彌補一生中唯一的愧疚,卻發現兒女們不是這般想的。殘酷與現實,讓他特別的不能接受。
張融融看他也有點心疼。便更存了不能破壞他家裡的心了。若是因為點點分家的事情,一點點財產的事情,弄的張家都不成家了。她心裡又怎麼過得去?!
「我有個事要與你們商議商議,」張融融談起正事來。
張興柱打起精神來,道:「可是為租賃小院子的事情?!已在尋了,姑且放心!不會耽誤,定尋個好的。」
張融融點頭,笑道:「我手裡有個方子,這兩天和安平去城裡看了看,本來是想自個做買賣的事也死了心。還是把方子賣出去好。不拘多少錢,也能支應個門戶。」
張興柱急了,道:「老姑這是什麼話,既來了我這,還怕沒有奉養,門戶自有我支應。」
張融融道:「你叫你接濟一時,還能叫你接濟一世不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張興柱心裡有點難受,道:「老姑這兩天就在琢磨這個?!」
「看看城裡的情況,這心裡就有了些想法,」張融融道:「自個兒做買賣,不現實啊。投入的本錢太大,輔不開,不如賣方子算了……也暫時有個收入。以後再做什麼買賣,我再想。」
張恆道:「姑奶奶,是什麼方子?!能賣到錢嗎?!」
別是什麼鹹菜方子,那可搞笑了,哪裡賣錢去?!
「染布的方子,我在王家村時這些年無意中琢磨出來的。」張融融道:「這幾日也看了城裡的行人身上的布料顏色,大多數都是灰的,紅的,綠的顏色,其它的卻不多見,也灰濛濛的,布店裡的布也多數不咋樣。我這有個紅布料子的染色方子,包管出來的顏色,比市面上的顏色更鮮亮些。估計與貴人們那種綢緞顏色不能比,但這個方子少說也能染染普通的布料,出來的色兒也正派,人家做喜事用起來也便利,我料著也能賣上幾個錢。」
張恆聽了眼睛一亮,道:「果真是這樣?!姑奶奶還琢磨怎麼染布?不知道成本高不高?!」
「成本不高,都是能尋來的常見的東西,若是成本高,還能賣嗎?哪家染個布衣要成本高的色兒的,倒寧願不染……」張融融道,「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原料,怕是染不了絲綢等物。」
這也是她精挑細選的方子,為的就是不出色。不能染高價布料。就怕惹來禍事。她這小門小戶的,竟有能染這樣的方子,不是等人來殺來搶嗎?!
但是只能染個布衣麻衣的,反而不顯眼了。再是眼皮子淺,想要搶。只要她肯賣,誰樂意搶?!能用點小錢買來的,也不至於這般的折騰,況且布衣利潤也不怎麼高,小利之中,沒必要喊打喊殺。當然前提是,他們這些沒做過染坊的人,別進這個行當里去摻一腳也做這生意就行了。否則哪怕只是小利,也要生禍事!
想清楚這一點,張融融決定還是果斷的賣方子,一次性賣斷最好。
手上沒錢畢竟不是事兒,俗話說的好,不怕生來丑,就怕老來窮啊。她這精窮的都跟乞丐沒分別,總不能手上一點錢沒的。
第014章 染布方子
她來都沒給小輩們紅封,這是不合禮的。張興柱以為是一家人用不著這樣。其實越是這樣,越不利相處。
長久下去,可不得把張家也給攪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