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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無語,道:「我是說管帳方面,你能做得來嗎?!」
「不難,雲帆姐教過我了,況且還有人手幫我呢,都服我,將來是我給他們發工錢呢……」春妮道。
張虎想了想,也不知道是擔憂多,還是高興多,當下也不好多說,只道:「明兒回了村可別提這事。現在不光小子們想來,姑娘們也想來。小子們倒沒啥,主要是姑娘們,哪一個能像你這樣的虎?!萬一真跟了來,是個難伺候的,還得罪她,又是鬧出大事來,沒的給你義父添麻煩。要是有人提這事想要你介紹啥的,你就裝聽不懂。」
「我曉得,我又不笨,」春妮笑嘻嘻的道:「不是我自誇,村裡的那些個,且應付不來城裡的活計呢。別人臊她們幾句,包管得哭。她們敢說罵就罵麼?!就得沒臉沒皮來治沒臉沒皮才好使。最主要就是要膽大,她們不行。」
村里姑娘除了少數,大多數從小是被輕視著長大的,甚至是打罵著長大的,都很怯懦,偏又離不得家,萬一真來了,一是動不動想家就哭,是真煩,二是膽子又小,春妮嫌跟她們說話都累人,嬌里嬌氣的,碰都碰不得,春妮可沒耐性哄她們。
「要找就找成過親的,但成過親的,夫家未必會放她們來幹活,再說了,若是有性子活的,萬一在城裡勾搭出事來,又是大麻煩,」春妮撇嘴道:「所以才說要命吶,給她們的機會,從來都不多,要麼是娘家不放,要麼是夫家不放。要不然,性子活的活到那份上就完全放開了……」
張虎斥著虎著臉道:「胡說啥呢?!哪裡學的?!」
「這有什麼?我什麼聽不得,嘿嘿,」春妮一點也不怕,道:「只我心裡有是非,有分寸,才不怕聽見這些呢。我又不會學壞。」
張虎愁的不行,頭疼的,以後成了一店之長,再嘴裡有些混不吝的,這長大了,豈不是成了老油條,比媒婆還能說,這可真是。
他想教,卻不知道啥教。
春妮倒叫他不用煩,道:「我在外頭不亂說呢,跟爹才說實話,姑奶奶三令五申的教過我,人呢,到了年紀活的就是一個臉面。這臉面哪怕裝也得裝起來。只要我心裡有是非,有分寸,怕個甚?!回了村,爹只放心,我裝糊塗就行,不就是傻麼,我本來就會扮傻……」
「……」張虎一個頭兩個大。
石頭跑來道:「虎子叔,我爹叫你來看節禮……」
張虎便忙去了,進了宿舍,看到堆的滿滿的節禮,詫異道:「這……」
石頭爹道:「都是七個小子的,叫明兒帶回村去的,我琢磨著這也太貴重了些。咱真的能收嗎?!收了這心裡挺不好意思的。」
張虎想了想道:「收著吧,不收就擋了興柱的一片心意。別的不說,他對咱們這些小子丫頭是真的沒得說。春妮還得了兩份呢,一份是雲帆給的。」
石頭爹也沒有詫異,道:「只是回了村,怕是這些不好露出太多來,不然來托我們送人來的人就更多了。要這個不要那個來的,這裡面都是事兒……」
「那咋整,難道偷摸著帶回村?!」張虎道。
石頭爹想了想,道:「倒也不用偷摸著,回了村後叫小子們只說是自家花錢在城裡買的,叫他們家人也別露出口風就行。哪家會傻了到處說啊,提前提個醒兒,才有個機警。況且,那一堆本來就是小子們自個買的米啊鹽的……混在一塊就行。錢的事,到時候叫他們家裡人說是託了錢叫我們兩個帶來的便行,到時候別漏了口風。」
張虎想了想道:「行,便與小子們先說上一聲,都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該慢慢的告訴他們輕重。」
石頭爹便與小子們說話去了。
張虎道:「這麼多,明兒還得租車回村。」
「有騾子呢,在後院,」春妮道。
張虎去看了看,喜的不成,道:「這個是真壯實,有騾子就好,明兒找鄰居們借個板車放上東西,叫它拉著回村,咱們就走回村得了,又不遠……」
不然這麼多人,再加上東西,租一趟車是真貴。能省就省吧。這甚至不是花多少錢的事情,而是習慣的問題,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精打細算的過日子。這就是自古以來,中原人的傳統習慣。
張虎也喜歡牲口,摸了摸騾子的背和蹄腿,笑道:「這一口可真得力。是從哪裡買來的!」
「恆子哥不是經常下鄉嗎,找人問著買的,」春妮笑嘻嘻的道:「沒被人蒙,一看就得勁!」
「你恆子哥可精明,在外頭常走的人,哪能由著人矇騙了?!」張虎笑著道:「你也學學這精明勁,以後說話也注重些,別把你義父家裡的事情跟外人說,留點心眼,別傻乎乎的!」
第220章 熱鬧
「我才不傻!」春妮說著知道了。
這娃頭鐵的叫人發愁。張虎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反正這虎里虎氣的, 還是多留二三年吧,她掙到的錢,他給收起來, 或是她自個兒或是叫興柱收起來都行。
現在嫁人,張虎是不放心的。好歹叫興柱家裡給教上兩三年再說。在村里是學不到東西的, 只能幹活, 或是學婦人們說些長舌的沒用的廢話!不如出來, 他是了解女兒的, 不會學壞, 從小就不矯情。怕也頂多是怕她虎里巴唧的叫人腦仁疼!
張虎和石頭爹帶著春妮回了這邊院子,等張興柱醒了, 張虎便問他春妮管縣城店鋪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