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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平陪坐,其它人都不敢與縣令同坐,因此坐到了另外的桌子上。
「大人,張家有今,全賴大人之力提攜,」張融融道:「大人愛民如子,此去府城,必定更上層樓,步步高升!」
縣太爺笑道:「托老太太的福。張家有今,與老太太的智慧是分不開的。能升任知府,我便是有箭,也得有老太太遞來的東風才能成事,否則,豈能如此順利?!」
他很是感慨,笑著舉杯道:「旁的不多說了,敬老太太一杯,在這縣裡為官的時日雖不長,但在這裡,能遇到老太太,我很開心!」
「敬大人!」張融融笑道:「大人以後若不忙,常來看看,張家招待,只望大人莫要嫌我張家小氣,酒食不好便成。」
縣太爺哈哈大笑,兩人心照不宣,喝了一杯!
再不提往事。
這些事,都是相互托舉的事,任何一方不給力都不行。既有糖方的功勞,也有縣太爺背後使力的時機和運道。若少了一樣,都不可能如此快,如此順利的成事!
縣太爺吃完飯便走了。將王安平留了下來,只叫他打理家裡的事情,張家現在忙著,到處都是來祝賀的,只怕要開一場大大的宴席,縣裡的人才肯罷休了。
縣令一走,有些湊熱鬧的鄰居早已經買了鞭炮放起來了,好傢夥,噼哩啪啦的好一頓吵。
張家一時門庭若市,人來往不息。家裡熱鬧非凡!
忙到晚上,人才漸漸的散了,趙掌柜和趙顯也跟在後面幫著招待人,後來臉都笑僵了,那臉都有點收不回來。都累慘了!
父子二人告辭回家,王安平也跟著上了車,道:「有段時間沒見幼娘,我去去就回。有話跟她說。」
父子二人一愣,心中雖喜,但想到這畢竟未婚,大晚上的……
但父子二人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來,帶著王安平回趙家去了。
趙顯暗搓搓的叫了芙蘭也杵到了幼娘屋裡去。
秦氏樂得不行,笑道:「你還擔心啥?!」
「就是知道張家現在門第不同了,這才擔心。」趙顯道:「你是不知道,之前出事的時候你大著肚子怕你擔心,都沒跟你說。之前張家有官司在身,一堆人嘴裡沒好話,跑到我們父子面前說,王家沒好人,還不趕緊的退婚?!現在張家門第不一樣了,你覺得他們不會在王家面前說這話?!今天有些人還真肆無忌憚,呵,當著我趙家父子的面呢。現在有人跟張興柱說,現在門第不一樣了,安平又是吏,現在縣太爺調走了,縣尉代職,吏的本事就大了,安平又有這樣的門第,肯定是縣裡離不開的人,你張家什麼門檻?那是得了聖人和太后娘娘青眼的人,怎麼能與商人門第結親?!好傢夥,把我和我爹給氣出個好歹來,偏偏聽見了,還只能當沒聽見。」
秦氏一呆,坐了下來,道:「怎麼能當著人的面,給人添堵!」
「他們就是見不著我趙家好。好的時候趨炎附勢,不好的時候,又來我趙家說要人退婚。」趙顯搖首道:「這就是人啊。」
「親家怎麼說?!」秦氏道。
趙顯笑道:「親家是沒得說的,當下就懟回去了,也沒有給人家臉面,直接就說了,寧拆一座廟不悔一樁婚,現在好事臨門,要雙喜臨門了,哪個王八在這樣的日子說這些晦氣話,趁早別上他張家的門。」
「這樣就對了,」秦氏放鬆下來,笑道:「以往張家這樣說,肯定得罪人,但現在卻有這個底氣了。」
「可不是,那幾人當場有點下不來台,卻是笑嘻嘻的,當場自打嘴,討好的笑著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又來恭維我們趙家,說什麼,這是再好不過的姻緣。」趙顯冷笑道:「有幾個就是競爭對手家裡的人,真是無時無刻的不想著要噁心我趙家……」
秦氏聽了也嫌惡,道:「還好張家是明白人。我看妹夫大晚上的來,是老太太叫來解釋的。安安幼娘的心。」
趙顯一想,也是這個理。便鬆了一口氣,這時才真正的為張家喜悅,也為自家的運道喜色起來,道:「誰能想到啊,誰能想到啊,我趙家撿了個金龜婿了……」
門第的跨越,在這個時代,真的不是錢的事兒。哪怕只是民爵,也是商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的朝廷治理百姓是很用心的,對於爵位,哪怕是民爵也是管理的極嚴,很少賣的。就算是戰時缺錢了,也是很少直接售賣民爵的。除非有重大貢獻的百姓。比如有些提供了軍情的,有些則有特殊貢獻的,而商人要得到民爵則更難。或是向朝廷捐錢糧,或是向軍隊供消息錢糧什麼的,搭人搭錢,朝廷也是很難封賞民爵。十分嚴格。所以,一個民爵,在民間還是很重要的。因為少,才罕有。只有亂世,這種有錢就賣,批發泛濫的,反而沒人當回事了。
秦氏聽了也很高興,摸了摸肚皮,笑道:「相公,等孩子生下若是男兒,記在妹夫和妹妹名下吧。」
趙顯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好。我和幼娘還有安平商議一二。孩子的前程要緊,姓不姓趙都無所謂。」
「記在妹夫家裡,將來能上學堂。總比在家裡強。」秦氏笑道:「只是記名,並不要妹夫妹妹養的,我看張家不至於不舍這個!」
趙顯點頭。秦氏起了身,道:「我去看看。」
「別了,你大著肚子,最近還是小心些。我去吧。」趙顯是不放心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