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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張家的親家,以後難免要打交道,別小看這樣的人,嫉妒心起來在外面亂說話,說不得連累咱趙家和安平,」趙掌柜眯著眼睛小聲的道:「學會壓一壓他的氣焰才好。這種人,你還不能只與他說道理,還得拿住他的把柄。他才有所忌憚。他在府城的商鋪,呵,若是敢亂說,連累了安平,我就把這事給抖給他的三個兒子,有的他折騰的。」
趙顯忍著笑道:「罷了,與這樣的人說多了也沒用。沒見張老哥都不怎麼理會他麼?!有時候冷,有時候熱,有時候也愛搭不理。張家算是講理的人家,這麼明顯了,季家的人也不在意,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倒是在碼頭上行走,消息是靈通,看來是很在意咱們趙家的事。莫不是想要沾安平的光不成?!」
「他自個兒子也在衙門呢,還沾什麼光?!」趙掌柜哼了一聲,道:「這兩個老不曉事的,別理會他們也得了。」
趙顯點頭,不再提季家父母的事了,只去與馬大夫說笑。馬大夫飲的半醉了,在那說笑,說到有趣的事情還在那拍大腿,十分樂呵的表情!
晚上一大家子吃完飯,這才散了。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王安平才帶著大牛回來。大牛已是累了,回了屋便與大妮休息。來了新屋,還有點不習慣,不過因為大妮在,他也憨厚的就睡了。
王安平先來了張融融屋裡看看布置,見沒有什麼不妥的,這才放心。
「家裡這麼多人呢,我這屋裡收拾的挺好。大妮和春妮,還有你兩個侄兒媳婦都細心,又有你表哥張羅,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張融融笑道:「等明年你媳婦進門,我這裡自有你媳婦操心,你就更不用費心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光牽掛家裡,能有什麼差錯?!管好外面的事,便是你媳婦的依靠了。」
王安平點點頭,這才說到正事,道:「明日我要隨縣太爺去一趟府城。師爺留守縣城。」
「去開會?!」張融融道。
「是,商量那糴米船的事情,此事,縣太爺雖說不上多少話,也管不了事,但所有轄下縣令都得到,態度還是要先拿出來的!」王安平道:「這件事怕是不那麼容易結束,縣太爺也有去聽上峰的意思。看看朝廷怎麼處理此事吧。」
「大牛呢,去不去?!」張融融道。
「他不去,留在本縣。縣太爺雖然信得過大牛,但是大牛憨厚,怕他惹事,能不帶便不帶。」王安平道:「娘,他要回了家,就讓他少出門。多去作坊干點活。」
張融融點點頭,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大牛在府城亂說了話,若是怎麼了,那真是瘋了。縣太爺是不太敢倚重大牛做大事的,主要是他不會看眼色,有些話怎麼說,什麼時候說,能不能說,他都是心裡沒數的人。所以大牛這一生也就在縣衙里混一混了!
「若有空,去看一看雲帆,把這些要害告訴她。她一個人在外面闖蕩,有些事是必須要知道的。」張融融道:「避重就輕,不提及而讓她碰壁,這可不是我們張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她以後少不了要與府衙打交道,知道些潛下的規則,沒有壞處。這糴米案,不是她能問與摻合的,在商事上也要留個心眼,尤其是最近府城的動向啥的,小心無大錯!」
王安平笑道:「我會與她說的,她知道輕重。叫她最近不要碰米糧的生意便成。不過,便是有什麼機要,也不會有人真的去府城處理這首尾吧?!不可能撞上的。」
概率雖小,但也不得不防啊。
商船這樣的小船,若碰上這樣的大事,哪怕只是餘波波及,都是致命的傷害。小心總無大錯!
張融融知道他最近累的慌,便催他休息去了。
王安平回了屋,這三間都是新裝修的,空空的,只有些家具,只他一個人睡。沒有旁人。它的存在,還在等待它的女主人來安頓安排,所以這裡很空。
最近忙著的攤派糧費和糧食的事也不是白費,他和師爺出面請了本縣的商戶在茶樓吃了一次茶,又在酒樓作了一次東請了一次飯,這件事情就弄定了。本縣是窮縣,攤派的不多,糧是二話不說就給弄來了。而運費啥的,也就各家分一分,在桌上就給安排完了。很是容易。
像遇上這樣的事情,商戶們都是很大方的。只有本地的一些鄉紳,沉吟了又沉吟,這個了又那個,結果半天都沒掏出一文錢來,等商戶們都分完了,他們才假惺惺的說要給點錢財,師爺等人也都是一笑而過。這些人,呵,跟大爺似的,訓人的時候像爺,掏錢的時候像孫,攤派完了,錢都湊齊了,他們還說怎麼不讓他們攤派,瞧不上他們還是怎麼?!然後還要貶低商戶啥的。弄的商戶們對他們很是不滿。
師爺悄悄的對王安平道:「這些人不理會他們便是了,廟小妖風大,沒錢怪話還多。所謂士紳,也只是現在風光。將來等商戶們起來,在衙門裡都說得上話的時候,哪裡還有他們的位置?!商戶地位是不高,但本朝規定三代以後也是可以科考的,三代能有多少年?!將來取代他們也不是不可能。萬事有錢開路是不規矩,但他們既有仁義,又有錢,哪個不給個面兒?!對衙門裡懂事才是規矩。等著吧,這些人,將來若是不苛刻百姓還好。倘若等欠收年景時,他們敢苛勒佃戶,朝廷那時有法令要對他們開刀,衙門裡能放過他們?!平時不積德,想來到了這樣的年景上,他們也是要趁勢撈一筆的,早晚有他們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