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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主與鄰居,還有縣衙都恨她呢。
正說著呢,又有人飛奔而來,眉飛色舞的說了,說那三個冤死的不肯下葬,哪怕是正午,陽光劇烈,也冤的不肯下葬,還是縣太爺親自念了悼詞,說一定會抓到兇手,親自撫棺,這才下葬的。說的什麼十八個人去按棺下地穴,都不動。弄的大伙兒嚇的大中午的一身冷汗。
外面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都親眼見過一樣。
小妮就縮了縮脖子,有點發涼道:「……真,真的麼?!他們晚上會不會回城啊……」
大妮還沒說話呢,外面又有人開始傳了,十八個人下葬,變成了八十個人都按不動……
「……」小妮有點無語。
啊這……
大妮道:「別聽他們瞎說。你也不想想,什麼事到了眾人嘴裡一傳,不都變得離譜?!本就有傳奇色彩,再添油加醋的一說,你想想,再過幾天,這八十個人就變成了全縣城的人去按,大中午的也按不動。」
「……」小妮嘴角抽了抽。
「那過年過節出菩薩遊街的時候,那些人說抬不動槓,自己不能決定方向,是菩薩自己決定的方向,也是人亂說的嘍?!」小妮嘀咕道。
「不知道,」大妮道:「小小年紀,別總把神神鬼鬼的事掛嘴邊,與其想這個不如想想晚上吃啥吧。我們是不要緊,可是姑奶奶中午只吃的鹹菜和稀飯,正是養身體的時候呢,哪能只吃這個。」
小妮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跑去找王安平挑食材去了。
家裡的帳和食材,支出都是王安平管著,因此,找表叔問一問,准沒得錯。
管帳的人,心裡就有一個帳本,包括家裡的存糧菜蔬什麼的。
今天也來不及動大菜了,便挑了幾條養在家裡魚缸里的魚給殺了燉湯吃。這也算是有肉了。再炒些菜,還是將就吃上點。
小妮道:「家裡這麼多人口,一年到頭的光吃喝就花用不少吧?!」
「再加上賃屋的錢,衣物,姑奶奶吃的藥錢,表叔的筆墨書紙的各項開支,當然不少了。」大妮道:「所以啊,咱就辛苦點,一年四季的衣物就咱做了,布料就讓兩個哥哥出。這一項就能省去不少。」
小妮點點頭,道:「別的不說,只一天光蔬菜就得吃上十斤。人一多花費真大呀,一日三餐,不容易。」
「掌家當然不容易,沒事多跟表叔學學,以後也有你掌家的時候。才知道柴米油鹽貴呢。」大妮道。
外面有衙差來看情況了,見都緩了過來,沒有重病的,都鬆了一口氣,又說今天的支出,明後兩天就從縣衙出來給各家各戶。百姓們都說不急,張興柱也說不急。
縣衙里這些天忙瘋了,能有這效率就算不賴。今天人剛下葬,怕是還得安撫苦主兩家。
張興柱又問衙差,那兩家情況怎麼樣。
「還在哭呢,都不能接受這個事,那個拔牙死的老爺子雖是高壽,可是家裡子孫多,都愛重他。本來只是牙疼就這麼死了,哪個也不好受,都覺得不孝,我們怕出事,還帶了人在他家守著,這不吃不喝的折騰,萬一真有了什麼,不是更糟嗎?!」一個五十多的衙差嘆道:「都是多少年的街坊鄰居了,看著也不忍心。」
第074章 罰沒
說罷, 又都勸各位,東城那邊明後兩天會除一下味,這兩天儘量的別去東城, 有家在那的,也儘量少回家。他們會安排巡邏, 不會有小偷小摸的去摸各家門戶的。
縣城小, 外來人口也少,自然也不用太擔心小偷的問題。一般有些習性不好的, 在衙門那都有號。這種特殊時期真去摸, 呵呵, 縣太爺能客氣才怪。
平常要是摸一隻雞,偷一個蛋, 有時候抓不到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算了。但現在是什麼時候,誰敢去東城偷偷摸摸?!滿縣城一肚子怨氣呢, 不說縣太爺打板子,便是百姓真怒起來,能把那幾個給扒了皮!
晚上街上到了很晚還有很多人在那聊天的,主要這事吧,勝在新鮮,一開始是被臭氣給弄的怨氣衝天,但大家都這樣,反而生出不少樂趣來, 索性也沒打架出人命, 因此也就湊個熱鬧,晚上也不肯睡覺,就在柴火堆邊上聊了個昏天暗地, 什麼天南海北,什麼運河上的各樣各種的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親眼見過似的,然後又說到哪個戲好看哪個戲不好看,聊著聊著就聊偏了,還有問運河水裡有沒有水怪的,有走過運河的人說了,晚上啊,不能行船,就怕這水怪把人拖進水裡呢,要是非得趕路行船,也行啊,往東南方向點上三根香,不能滅,一滅就可能要出事,還有晚上千萬不要回頭看……
大家正聚精會神的聽著呢,偏這時候還真有惡作劇的在那裝鬼嚇人,沉著嗓子道:「……回,頭,回,頭……」
「啊……」外面一陣雞飛狗跳,誒呀媽呀的聲音一堆,結果真逃著呢,那裝鬼的人偏忍不住就樂了,好傢夥,這下子眾人算是發現了,怒火心中升起,惡向膽邊生,一個個的拎起了笤帚就去追打。
「……啊啊啊啊……」
聽的大妮小妮是直樂呵,到了好晚都沒能睡著。
這天氣是真熱了,就是人睡外面還得打個蒲扇,因此是真不冷。平常城裡也有宵禁,像這種能夠大傢伙兒一起聊天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因此,外面是真喧鬧不休,嘻嘻哈哈,還有在那起鬨叫好的,笑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