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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便進了屋,張融融見領回來不少東西,連道縣太爺恤下。又問了王安平的值班安排。然後催他去休息。
王安平依言去了。
張興柱對張融融笑道:「這個差事雖說掙的不多,但是算清閒了。年底的假期就不少。小縣城嘛,事少,一年到頭忙的時候都少。也就春播秋收忙一些,其它時候都是小事瞎忙。勞力不勞心。安平這樣就挺好!」
「他心不大,願意就這麼過一輩子,知足的孩子,不管咋,都會幸福的。」張融融笑道:「明兒雲帆要回來了,你也想得慌了吧?!」
張興柱掩飾了掩飾,但還是點了點頭,道:「這丫頭,一想到她,我是既心煩又想念她,還擔心的很。唉。」
「回來你別亂說她,」張融融道:「她不比別的女孩兒,她心高氣傲的,你總說她,反倒是把她往外推了。之前雖說給了她鋪面便不會再給她家裡的分成,可強子還是樂意分了一份與她。你不是有福氣?!強子和恆子有這份心胸,願意分她,拿她當家裡一份子。而她呢,過年也願意回家一趟,哪怕趕趟,但也是當是家人的。你就知足吧。兒女都願意為你分憂,不再讓你操心了,就放心的交給他們操心家裡和自個的前程吧。」
張興柱一想也是,道:「強子守成,心胸大,就沖這一點,我這一輩子是真值了!」
這件事張興柱都沒想到,是強子提出來的,說的理由也很充分,說是不給雲帆分,就是把她當外人。這不行的。
張興柱見兒女們都沒意見,也就默認了。其實心裡還挺欣慰,怎麼分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女們不爭。這可真是福氣!
「雲帆的戶藉已經單獨立戶,方便她以後外出行走經商。戶藉算是獨立出去了,人又不常回家,若是連家裡的事都不叫她知道,不分給她一丁半點的,她與外人有什麼區別?!」張融融道:「她又不是孤魂野鬼的,當然不能這樣。所以我是贊同強子的分法的。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張興柱點點頭,就怕女兒離心離遠了。
「當初是想給她點壓力,其實家裡哪個不牽掛她?!恆子雖說有時候還有點嘰歪,但是,強子說的時候,他是半點也沒不願意。心裡哪不想。他這是嘴硬心軟。」張融融笑道:「咱們當長輩的,還是得彌合彌合孩子們的關係才是,別叫疏遠了。你以往心裡不舒服,不樂意,就忘了吧,她回來就好好的說話,也別罵她,也別太客氣,太客氣可就真遠了啊。家裡有啥事了,也寫寫信告訴她。別叫她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連家裡的事都不知道,那就是咱們防著她了。可不能這樣行事!」
「興柱吶,你可別誤了,到最後把小女兒推遠了,她是個犟性子,你要真一直念著之前的事不放,她可真的會斷情的。」張融融道。
張興柱聽了默然,良久道:「她,就是這麼狠。不是狠人,也做不出這麼狠的行商手腕來。也罷了,誰叫她是我的女兒。唉。得,以後我還是討好一二……」
「為人父母的不就是那樣,生下什麼樣性情的孩子都不是定論,遇上這樣性格的,還不得屈從些性子?誰叫咱是為人長輩的呢,只要不是不可原諒的過錯,便是犟一些,又有個什麼?!不然還要鬧成什麼樣?!真鬧僵了不來往才甘休嗎?!」張融融道:「她回來,得叫她有歸屬感,得叫她知道,雖然家裡人有些不贊同她,但這裡,是她的家,是她可以隨時回來的地方。等她回來,我明兒會與她說說。我這個當長輩的得玩些心眼,叫知道家裡人對她的好。你就不用了,好好待她就行。也問問衣食住行啥的。別一味的犟著。你不說,她哪知道?!她那個性子,對她的好,得說出來。」
張興柱點頭,道:「有老姑在,家裡的人事,都是和順的。若不是老姑,我哪能梳理成這樣呢?!」
「咱倆說這些做啥?!」張融融道:「你是越老越黏我了。唉,還不如安平呢,安平還知道天天往外跑跑。你倒好,越老越小!」
張興柱笑,道:「他?哼,要不是老姑攆著他往外跑,他不也跟我似的,巴不得天天在老姑跟前?!年輕人,一點活力都沒有,比我這個老傢伙還不如……」
「你倆可就別一個說一個了!」張融融笑道:「他還年輕,倒天天宅在家裡,我看了也頭疼。」
說罷兩人都笑起來,說了一通,才歇下了。
大妮則在等大牛回來,留了門。
季大牛將東西送去,他是給了一半給季家老兩口,一半則直接哼哧哼哧的敲開了徐玉珍的門,直接扛給她了。
季家老兩口本來高興兒子送了衙門裡發的年禮來,結果直接沒了一半。季老爹是沒說啥,但季老娘便有點不高興,道:「知道的,是知道她是你前大嫂,你是孝順的小叔子,衙門發了年禮還記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半夜的送糧米來生怕她餓死,是養在外頭的小老婆呢!」
季大牛聽了道:「娘,你不說話不行嗎?!一開口就說的這麼難聽,我不愛聽這話。」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季老爹還是能忍的,道:「少說兩句!若是亂說話害了大牛,看我不抽你!本是他惦記著他大嫂是好事,又不是給外人吃了。」
季老娘這才不說話了,只是心裡噎了慌。本來得意體面的心情也被砍了一半,便有點沒勁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