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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心中怕怕的,道:「女兒家若嫁了不疼自個的人,也太痛苦了。一生就這麼……」
「可不是嘛,若不是爹惦記著我,只怕我與那多數人家的女兒一樣,不過是搓磨半生,然後累死,生兒育女,每日消磨,從天亮忙到天黑……」大妮道。暗無天日的生活,叫人心裡恐慌。
小妮不禁打了個哆嗦。
季大牛聽的緊張,放下手上的活計去拉大妮的手,大妮卻低下了頭。
大牛整個人都怔了怔。
小妮知道他們心裡都有心結呢,便避開了,去與張融融笑道:「姑奶奶,爹這麼大歲數了,還會與表叔吃醋呢。臊不臊?!」
張融融樂道:「你爹再大,在我這也是孩子。」
小妮抱住張融融的另一手臂,道:「爹有姑奶奶疼,真好!」
張融融摸摸她的頭,笑道:「也疼你!」
小妮樂的不行,見張興柱出去挑棕葉了,便對王安平道:「表叔也別愁,姑奶奶還吃著補藥呢,買別個的現在也不實用,還不如先買點補藥叫姑奶奶吃著,這才是正經。身體養好了,將來的日子還長著,還怕表叔沒有能力去孝敬?!什麼金的銀的,都是虛的,對姑奶奶來說,身體好才是真的。我隨你去馬大夫家問問,他看過脈,知道姑奶奶要吃什麼藥呢,買點補藥回來,強身健體的比什麼都強!」
王安平眼睛一亮,道:「還是你有主意!」
小妮樂道:「表叔是村里呆太久了,這才沒個主意。將來有本事了,保管點子比我還多呢。」
王安平說著便要去帶上自個攢起來的錢,還有零用錢什麼的。
「先別急著帶錢,馬大夫家就在這,還怕我們跑了不給,人先去問問,拿回來再給錢不也一樣?!」小妮道。
王安平一聽,是正理,便匆匆的抬腿與小妮出門去了。
都是街坊四鄰的,也不怕跑丟,因此也沒管。
孩子們活潑些,總是好的。之前小妮還有點小家子氣,安平也膽兒小,兩人還不怎麼願意接觸。現在跟親人一樣的了,也不避諱什麼。情份這東西就是這麼處出來的。
大妮去泡糯米了,準備包粽子用的,季大牛則一直看著她,心不在焉的做著石磨。
這兩人,還有的磨,磨的並不是他們本身的感情。而是其它外在的很多不得已。
這個世道,不是有情就能飲水飽的。
兩人有情份,也未必就能過得好。若外界有太多的阻撓,人本身就有許多不得已,哪裡還能就隨心所欲呢。
對於大牛是這樣,對於大妮也一樣。
尤其是女兒家,本身的選擇就不太多,左不過是隨波逐流,如同浮萍一樣的生活,自己個兒一直堅持著的強行扭的事情就未必真的那麼好!
若自主選擇的代價太大,還不如割捨。
張融融知道大妮聰明,她明白這個道理,只要不犯執迷,命運就不會差。
至於和大牛的緣份,只再看吧。
她現在每天出門散步,鍛鍊身體,身體素質是真的上升了幾個台階,再加上有空間裡的藥來調養,估計不出一年就能彌補好身邊這些年的虧空和損傷。
到那時,四十多歲的她,其實也不算老。擱現代,也只是個中年女子。而在這裡,卻算老年人了,甚至三代,四代同堂了。
有個好身體,在這兒活著,才叫真正的養老生活。
張融融和大妮說了一聲,回屋歇息,關上了門,就進了空間裡。
最近她在廚房空間裡折騰一件事情:提煉白糖。
在種植空間裡呢,則折騰另一件事情:精煉頭油。
問前者難還是後者難,對她來說,兩者都難。但是不折騰也得折騰啊,家裡人口多,將來出生的孩子便多,等安平成了婚,又是一房人口。
若是沒個進項,光靠賣雞蛋糕和鍋貼生活,這也不過是市井最底層的狀態。說不能掙錢,那是不可能,便若說掙很多,這也難!
還得起早貪黑的,不敢貪多的賣著。但若說掙錢,也難,是能餘下不少,攢也能攢不少。可是架不住花費大。
便是在現代,夫妻二人攢一生的工資,給家裡一兩個孩子辦幾件人生大事就能掏空還可能得要負債。做小買賣雖然自由些,也多掙一些,可也有風險,遇上颳風下雪的,生意就做不了。
而且古代人情重,禮重。
這樣活著,想要攢錢過上好日子,是極難的,也頂多是不愁吃喝。說多有質量也不可能。辦幾件大事可能大錢都掏不太出來。
光買房一項,就得掏空幾個錢包。雖說古代沒有通貨膨脹,也沒有房價瘋漲這一波,然而,光靠攢,死存錢,也是很難的。
還有其它的呢,婚喪嫁娶的,親戚族人的這個那個的人情要去吧,孩子添人口了,不得是項開支,再者說,若是身體不好了,需要看病呢?!萬一縣城裡醫者看不好,需要去知府,甚至需要去尋求名醫呢?!
需不需要錢財?!
當錢財還不夠的,有時候你是商戶,拿著大把錢去求名醫看診,人家也不缺錢,未必就肯看。這中間就需要找介紹人吧,哪怕看在介紹人的面子上,也能求到。
這就是難處。
所以不光要錢,還需要打開些人際關係,不至於真的事到臨前而求助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