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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恆沉默半晌,道:「許是我孟浪了,以後我注意點。」
「這樣才對,這樣才能相處長久,不然姐妹兄弟的難得有這個情份,能相互包容,卻因為幾句話心裡不舒坦了,有什麼意思?!」陶氏道:「還有,雲帆回來,不准說她半個字不好。不然看我不收拾你,她的自尊心比大妮更強,真要惹你,你以為你能討著好?!能占著便宜不成?!人家手段多著呢,只是懶得收拾你而已!她發展好了,對咱們家也有利,你非得與她鬧僵了,對咱們又有什麼好處?!」
「是是是,這小姑奶奶,我才不敢再多嘴,她是有本事的人,只我是個沒用的胖子!」張恆道:「以後少說多吃多做事就完了。唉喲喲,一個個的脾氣見識都漲了,瞧你這賢內助的賢妻模樣,就很新鮮……」
陶氏聽不得這話,道:「再敢說,看我饒不饒你!」
兩口子笑了一通,張恆才笑道:「若有想買的首飾就買了,只是不宜戴出去。」
「戴不出去買它做什麼?!」陶氏搖頭道:「這樣的日子做夢都想不到,我知足了,不想亂花錢。」
「那今年過年就給丈人和舅子他們多買點年禮,備點好茶好酒。」張恆笑道。
「好。」陶氏心裡高興。丈夫還是很合格的,願意給娘家體面,她就很感恩。
張融融將帳目表和銀票的匣子給王安平,道:「明日去衙門帶給縣太爺。年底的分成,一是一,二是二,這帳目得弄清了。」
王安平接了,道:「我知道了,娘。」
「你新分得了錢財,也別省著不花,給幼娘買點什麼,帶去給她才是。」張融融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沒有不愛花花草草的,你們相處也有一段日子,若她有喜好,你也該清楚,投其所好才是。妻子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可得上心。別到一把年紀了,問老伴喜歡什麼,都一問三不知。如果是這樣,還能叫妻子對自己死心塌地嗎?!人的心吶,都是人心換來的。」
王安平道:「我知道的,娘,我心裡有數。」
張融融拍拍他的手道:「沒事也去見見你的大舅子和丈人,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要生份了。你還年輕呢,總呆家裡做什麼?!」
王安平紅了臉,道:「我想多陪陪娘。」
張融融笑道:「年紀大了就戀家了,年輕的時候正是要往外玩耍的時候,你別這麼宅,多往外走走,哪怕帶著大牛去見見衙門裡的吏役也好,出去喝喝茶都好。以後都是相處很久的人,關係處好了,總有好處。倒也不必刻意。但是人嘛,交情交情,交往才有交情。」
王安平無奈的笑道:「想呆在家,娘也得把我往外趕。」
張融融哈哈笑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交際,別這麼宅。」
王安平失笑,應下了。
張融融叮囑他沒事也帶帶大牛,也叮囑他往季家跑跑,快過年了,去看看,多走走,季家老兩口心裡快活點,不然沒事在家裡折騰徐氏,也不好。
王安平應著,服侍她歇了,這才回屋去。
第二天點完卯,見了縣太爺,便將帳目和匣子給縣太爺了。
縣太爺吃了一驚,一看帳目和銀票,與師爺對視一眼,道:「替本縣謝過老太太。老太太說一不二,帳目清晰,我信得過她。也感謝她。這個帳目帶回去,以後只給分成便成,帳目倒不必往外展示的。」
王安平接了帳目,受了縣太爺的好意。
「快過年了,衙門裡的事也漸漸的歇了,這幾日你和大牛隻來點個卯就行,過年邊上都輪流值個班,沒事的時候不在衙門也無妨。」縣太爺道。
王安平站著道:「是!」
等王安平走了。
師爺才道:「二千多兩,了不得。這才不到半年的功夫吧。張家這生意,真是暴利啊。」
「也是賣得好,在府城也打開口碑了,今年怕是受限於產量,只才這麼點,明年怕是更多。咱們這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收益。以後怕不是窮縣嘍!」縣太爺沉吟著笑了一回,捻著須道:「這老太太,挺有遠見!」
師爺也笑,意味深長的。
難怪要與衙門分成了。這暴利,若不知道分利出去,是會遭人搶奪和嫉恨的。
跟衙門分一半的利,是要衙門保住他們張家的方子的意思,不與難為的意思。
這樣的謀算,這樣的真誠的分利,這樣的舍利圖保,這真是眼光獨到。
朝廷和官府都好,見著這樣懂規矩,又客氣獻銀的人,能不保著嗎?!這是自然而然的相互保著利益的。
綁在一塊,才是長久之道。
師爺笑道:「張家有這老太太,很難不興家。這般的眼界和魅力,還有捨得的胸懷,世間少有,很難想像竟是一介農婦!」
「民間自有高人!」縣太爺笑道,「田耕之間的人,別小瞧了!」
別說二千多兩了,便是二兩,很多人也都是捨不得的。這簡直已是巨額的財產了。可是說分就分,半點不含糊。
所以縣太爺願意給一個體面和保護。
二千多兩能辦很多事了,雖說碼頭和縣裡的路都修了點,但開年以後,最好還要再花錢把縣裡的城牆修繕一二,再加上橋啊,再整修一二,縣衙也要修一修,這破衙門,還漏雨,也是醉了。之前是沒錢,現在不是有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