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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陽垂首看著她,她美麗的身體潔白無暇,如一尊精美的玉像在清晨殘餘的燈光里閃爍著柔和的光澤。
他道:「陳小姐,在下從來沒有對你動過心。你也不是能讓在下心動的那個女人。」
陳燕蓉冷哼一聲,「男人總是這樣。害怕不如女人的時候,就會用冷漠來偽裝。或者燕蓉該理解為,三哥是那種事後不想提的人」
謝重陽笑了笑,「陳小姐,有時候過分聰明就是自負。原本在下以為陳小姐冰雪聰明,一定懂在下那番話。今日一早在下告辭,陳小姐也好打算一番。只是沒想到……呵呵,在下高看了陳小姐。顛倒黑白,也是陳小姐擅長的。」
陳燕蓉柳眉高挑,「先生覺得事已至此,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嗎?」
謝重陽呵呵一笑,「謝某來此之時,著人給柳先生送過信,若在下出意外,請他按照書信下面做。在下覺得陳小姐還是殺了我的好,如果不殺我,又要拿我大膽侵犯官員子女來定我的罪,那反而讓天下人羨慕佩服重陽好膽色好艷福,也不禁要質疑陳大人的家規門風。」
陳燕蓉氣得粉面煞白,「謝重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謝重陽淡然一笑,「陳小姐,想誰家西席是能隨意出入女兒後花園的?又有哪家的知府不是戒備森嚴,家丁武師巡邏的?重陽若自己這般順利的走進了小姐閨房,睡在了小姐的床上,那可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陳燕蓉揚手一巴掌,謝重陽退了一步閃開,面色冷寒道:「陳小姐還是速速抉擇的好。在下若離開這裡,出於清白顧慮,自然不會對人言語半個字。我們便還退回昨夜,大家各走各的,各憑手段。」
他甚至不確信,陳燕蓉走出這一步,還會不會給他活路,如果她拼著魚死網破殺了他,就算讓柳大人扳倒陳知府,也不能定他抄家問斬的罪名,到時候他們還是能回家逍遙快活。
可他又賭,賭他們時至今日,已經脫不出身去,不管是對權力的占有欲還是對錢財的無限貪念,甚至是糾根錯節的連帶關係,都讓他們無法抽身退步。
如此,她只能放他走,大家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表面上依然是友愛如昔,暗地裡刀光劍影罷了。
陳燕蓉直視著他,儘量保持著自己的高傲,就仿佛身處華麗的宮殿,下面是匍匐的奴僕,而不是這般自己衣裳半褪,肌膚盡顯,而那個男人優雅自若,談笑風聲,看都不看她一眼。
這樣的無視,讓她更加憤怒,覺得受到了輕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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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來,媚光滿室,神態狷狂,「哈哈哈,三哥,你猜猜,如果嫂子看到我們倆這樣衣衫不整,神情曖昧的樣子,會不會吃醋?你猜她如果知道我們昨夜雨狂風驟,被翻紅浪,會不會嫉妒得眼珠子要凸出來?」
謝重陽靜靜地看著她,他不是沒有自製的人,也不是沒有喝醉過,他醉酒的時候從不會沒有意識,也絕對不會張狂失態。至於酒後亂性,他只會在家裡。前些日子同年赴宴,那一次他們不是灌得他站不起來,可就算把他扔在那些花娘堆里,他也只當是擺設了。
他不是什麼坐懷不亂,只是懂得愛惜感情,愛惜身體,除了她,別的女人只是女人,跟男人一樣,對他來說沒什麼兩樣。
第一次那樣的時候,他還有點抑鬱,以為自己是不是病了,面對著就算再漂亮的女人也是提不起興致的,反而是深沉的內疚和無限厭惡。
到這一刻他便真的感覺出來,她們對他沒有吸引力,就算她們花容月貌,可對他來說,不過是欣賞一盆山茶花的樣子。難道看到一盆美艷的山茶花,他也要**□。他笑,笑得無比自嘲,黑亮的眸子裡有欣喜流露,神情也變得溫柔。
陳燕蓉以為他心軟了,沒有男人面對她能說出狠絕的話,他們的狠和冷,不過是偽裝,不想被她操控罷了。
她慢慢地走到他跟前,抬手勾住他的頸,吐氣如蘭,「三哥,我知道你的心思。自然不會讓你為難。我把一切都給你,自然保你官運亨通,三哥……」媚聲細語,叫得人渾身發麻。
謝重陽淡淡地看著她,笑了笑,「陳小姐,對不住,謝某實在不能對一株看似珍品的茶花有什麼肖想**。」
陳燕蓉一愣,隨即猛然爆發,飛快都給了他一個巴掌,歇斯底里地喊道:「謝重陽,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本姑娘給你這麼多機會,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算你跪下求,本姑娘也不會看你一眼。」她聲音陰冷毒辣,指著謝重陽後面的紫檀木花隔,惡毒地道:「你要不要推開那裡看看?」
謝重陽一怔,回身望去,陳燕蓉房間開闊,寢室便由形狀各異的紫檀木花隔隔開的,有的做成多寶格,有的做成書架,也有的變成花架。他面對的是一副雕成大鵬出水的樣子,雕工細密精緻,堪稱絕世。
陳燕蓉笑得嫵媚至極,眉梢眼角的乖戾狠毒卻完全流露出來,「三哥不想看看那後面有什麼?三哥那麼口口聲聲地說愛她,怎麼就沒有感應她會有危險?」
謝重陽胸口一陣發悶,疾步過去。
陳燕蓉笑道:「三哥,你可要小心。這紫檀木很重。還有啊,三哥是讀書人,不知道一些江湖的伎倆。三哥聽說過一種火蠶絲嗎?其實是透明的,可是卻堅硬鋒利,那麼輕輕一拉,瞬間便能割下人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