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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咽了口唾沫。
那人笑了笑,溫柔道:「不要怕,你只是被人用麻核桃麻的,藥效很長,再過兩個時辰就能自如說話了。」
喜妹眨了眨眼表示感謝,身體卻還是不能動。
他自發給她釋疑,甚至笑得有點揶揄的意思,「陳燕蓉對你可沒子焱那麼心慈手軟,用的是最惡的麻藥。期間你強行沖了一次,藥力惡性侵入你的經脈,需要多躺兩天。別怕,不會有任何危險,也不會讓你癱在床上的。」
他一邊幫她施針,她雖然不能動,卻又感覺得痛,越發恨陳燕蓉。
那人似乎能感覺她的心思,笑道:「你也不必恨她。她被自己的火蠶絲切斷了手,又被你一巴掌打得掉了半口牙,臉頰骨碎裂……呵呵,子焱媳婦真的不會武功嗎?真是天生神力。」
喜妹無法抑制地臉紅了,這男人,真會轉移病人注意力,竟然沒感覺到後面施針疼痛。
「哦,想必你最關心子焱,他沒事。那一刀往下刺,只傷了皮肉。」
喜妹眨了眨眼表示感謝,眼珠子四處看,尋思只傷了皮肉怎麼不來看她?豈有此理!
那人繼續道:「子焱這一行,加上你的危險,換來了一方百姓安寧,一個罪惡滔天毒瘤的剷除。能為無數人伸冤,你還會怪他嗎?」
他的聲音柔和動聽,帶著一種安慰人心的力量,喜妹眨了眨眼,神情已經平靜下來。
他笑道:「如果以後我們請他去做官,你會反對嗎?」
他一直跟她說你我,我們,沒有用謝家娘子之類的稱呼,倒像是跟她很親近,自己人一樣。她心口的那絲怨氣,便也消失了,眨了眨眼。
事後很多年想起來,她都覺得他是存心的,肯定學過催眠術,用這法子搞定下屬的女人,再把男人牢牢地綁在自己家的船上。他雖然溫潤清雅,其實是最奸猾的一個!
他笑了笑,扭頭道:「子焱,你進來吧,你媳婦兒不怪你了。」
喜妹一聽頓覺上當,這時候謝重陽已經到了炕前,笑嘻嘻地看著她,左臂拿白布吊著。
她有點疑惑。謝重陽忙道:「沒什麼,幸虧左臂擋了一下,那一刀沒戳進去。」
這時候一到性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喂,子焱,你那天晚上到底得沒得手?怎麼說她也是公認的美人哦。」
謝重陽立刻看喜妹,使勁搖頭。
那聲音繼續笑道:「我才不信你忍得住,要不是怕流雲劍當場要了你的命,你肯定忍不住。」
一道冷冷的女聲插進來,「我的流雲劍在翠雲閣,周諾你沒見到嗎?」
那聲音立刻閉了嘴,片刻不服氣地道:「表哥,你說,她怎麼總針對我?不就帶你去了一趟翠雲閣嗎?你搶了我的風頭不說,事後我還一直被人冷嘲熱諷,拿劍壓脖子……」
喜妹好奇地看著他們。
先前那人依然溫柔帶笑,「不許胡說,冉姑娘不會因為這個生你氣。」
接下來一聲冷的不能再冷的輕哼,屋子裡頓時陷入沉寂,氣氛也尷尬起來。
喜妹眨巴著眼睛,謝重陽立刻給她介紹,「這位是柳大人,門口的是周大人,女的是冉姑娘,嗯,就是背著刀的刀客。」
柳大人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謝重陽的肩膀,「上一次你說想看川都風光,恰好有個知縣的名額,要不要去玩玩。」
謝重陽愣了下,「來年二月不是要去京城會試麼?」
柳大人搖搖頭,「你還年輕,不必急著朝見天子,先去歷練歷練。」
謝重陽立刻扭頭看喜妹,見她沒有惱才笑道:「柳大人,能否提個要求?」
柳大人笑,「但說無妨。」
謝重陽看了看喜妹,「能否帶家眷?」
那周大人又插話,「你傻了不是,帶什麼家眷,川妹子個個水靈靈的,去了三房五妾的,還不是你想怎麼就怎麼。」
冉姑娘冷冷道:「周諾,安杏姑娘在你府上可還好?周夫人沒有難為她吧。」
周諾立刻閉了嘴。
冉姑娘道:「你不就是怪我不讓你去對付陳燕蓉嗎?雖然你自詡俊美翩翩,可陳燕蓉不吃你這一套。」
周諾道:「你這叫公報私仇。我久仰陳小姐艷名,早就想拜會的。」
冉姑娘譏諷道:「她如今在後巷子關著呢,你隨時去。」
周諾撇撇嘴,「她現在還是陳燕蓉嗎?」
柳無暇回頭看向周諾,「這幾日你先給子焱講講那邊的情況,然後收拾一下家去吧。嬌妻美妾地扔在家裡天天這麼晃蕩也不事兒。」
周諾哀嚎一聲,飛也似逃走了,「你饒了我吧。」
喜妹一聽嬌妻美妾,什麼川妹子,立刻瞪著謝重陽。謝重陽忙安慰她,「其實周大人是嘴上逞能,他最怕女人了。走到哪裡都被女人追著跑,只能跟著柳大人尋求保護。」
柳無暇幫喜妹都起了針,對謝重陽道,「我們先出去,讓她休息一會兒。」
喜妹想說自己不能動不能說的,呆著多無聊啊,結果他在她頭上按了兩下,她又覺得昏沉沉地,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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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辰,屋子裡燈光柔和,火爐熊熊,溫暖如春。
睜開眼對上一張清俊雅致的臉,溫柔而淡然,她開口就要叫,定了定眼,才發現不是謝重陽。他比謝重陽大一點,溫潤的眸子裡是歷經風霜洗禮才有的清透與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