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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你還找宋嫂子給大勇哥做衣服呢?」
孟婆子冷笑道:「那時候我是想你給我大勇做媳婦,自然去刺激刺激她,免得她做春夢做差了對象。」
喜妹無奈地笑了笑,便不再說這個話題,幫她穿了線,兩人說些家長里短,還有謝重陽九月考試的事情。
孟婆子道:「喜妹,雖然重陽跟你感情好,可男人總歸是男人。男人不像女人這麼戀家,有了男人孩子就沒了自己。男人有抱負,有前途,想的比女人多,見的比女人多。外頭的女人總比家裡的年輕俊俏,勾欄裡頭的粉頭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風騷得很。就算他不好這口,可他周圍的朋友喜歡,一來二去,難保不會被人教壞。他這樣乾淨的人兒,被人教壞了一點兒,就夠我們傷心的。」
喜妹笑道:「師父,你放心,小九哥都明白呢。他自然不是這樣的人,若他真箇以後變壞了,我們就打棍子打他出去。」
孟婆子笑起來,「咱可不能到那一步。這平日裡你也打扮打扮,別總是灰突突的,如今又不比那時候,咱們也有錢,別不捨得花。」
喜妹抹了抹頭上的銀簪花鈿的,「師父,你們給我買的這些我都不會戴呢。」她極喜歡師父和謝重陽買給她的首飾,可總覺得戴在頭上不得勁,沉甸甸的既怕掉,又脖子酸,反而喜歡放在那雕花的榆木匣子裡每日看上一會。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聽得謝婆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喜妹,家去吧,重陽等你呢。我來陪大嫂子說說話。」
喜妹怕婆婆又弄什麼事兒來氣師父,有點不放心。孟婆子看了喜妹一眼,「回去吧,我跟你婆婆嘮叨嘮叨。」
喜妹扶謝婆子上了炕,看兩人和和氣氣的確定沒什麼事兒便告辭了,出了門又去屋後聽了聽,屋裡兩人笑聲朗朗,沒見吵架的跡象,她便放心地回去了。
謝重陽已經描好了一張花樣,正跟孟永良孫秀財幾個商議細節,由孟永良抽空雕成新的花版。喜妹立刻知道婆婆故意支開自己。
孟永良幾個見她回來,又說了幾句便拿了花樣告辭忙活去了。
謝重陽去洗了手,朝喜妹笑道:「娘去喊你啦?」
喜妹嘟嘴,「你知道啦?」
謝重陽笑了笑,「你和師父多擔待點。」
喜妹道:「不過我發現她今兒突然變好了,你知道為啥嗎?」
謝重陽搖頭,「咱娘原本就是安分守己的農家婦,前些日子是高興壞了,現在恢復過來了吧。」
喜妹說也是,閂上門然後洗漱更衣。她摘下頭上的銀簪和花鈿,拿了把厚實的黃楊木梳子梳頭,覺得頭髮有點癢。謝重陽見了便從妝奩匣子裡找出銅箍篦子幫她篦一篦。
喜妹想起師父的話來,打趣道:「讓未來老爺給小村婦梳頭,那可不敢。說不得以後這雙手可是寫重要文書的手呢。」
謝重陽笑起來,按著她的肩頭,輕輕地幫她將頭髮梳順了,又拿篦子一下下地篦,「娘子替為夫鋪紙磨墨,紅袖添香,為夫做的卻少呢,也不過是寬衣解帶,綰髮梳頭了。」
喜妹聽他又開始說不正經的,歪頭嗔了他一眼,「平日裡你比誰個都正經,沒人的時候就愛占便宜。」
謝重陽突然神色一凝,「啊,有隻虱子。」
喜妹嚇了一跳,「哪裡哪裡,慘了,快幫我抓到,它會不會在我頭上安家抱一窩小虱子?」現代她沒機會看見什麼虱子,可來這裡以後發現有些人頭上,或者牲口頭上都會有,所以她平日一直很注意,五冬六夏的都要勤洗頭勤換衣,免得生了虱子。
這兩天她覺得頭有點癢,還尋思是新買那個頭油用的,以前沒用過,如今也時髦起來,開始卻有點不習慣。
謝重陽看她緊張的樣子,將她抱住了,腦袋頂著她的腦袋笑道:「好啦,若是有讓它跑到我頭上,絕對不敢去褻瀆你的。」
喜妹認真道:「小九哥,人家沒跟你說笑呢。」
謝重陽笑了笑,「我騙你呢,沒有。如今別說你沒我沒,只怕這染坊的狗都不敢有。你怕那東西,他們生怕狗會長,一天給它洗一遍,還禁止別家狗來串門。」
喜妹這才拍著胸口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謝重陽便又給她篦頭,末了幫她鬆鬆地辮了一條辮子,睡覺放在一側,不會被壓到揪得頭皮疼。
謝重陽記得過幾日是她月事的日子也不糾纏她,只並排躺著說話。喜妹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燥熱,不知道是因為夏天還是別的,只想那羞人的事情,想起他隱忍而動情的樣子便心窩酥軟,忍不住趴在胸口撩撥他。
謝重陽慌忙按住她的手,喘息道:「……不累嗎?」
在韓府做客,劉妍玉找她去女賓房喝酒,又有韓家幾個小姐各懷了不知道什麼心思,跟她們湊一堆沒少生事兒。她本就不能喝,他怕她受罪便請韓少爺打發人將她帶走。誰知道韓家幾位小姐竟說他是親戚不必那麼虛套,將他叫了去害他被別人灌之後還要替她擋,那幾個小姐個個都是難纏的,只要他持禮推拒,不管什麼理由都不好使的,還是多虧韓知魚吼了一嗓子才救了他們。他陪她去書房待了一會兒才好點。
喜妹窩在他懷裡扭了扭,趴在他耳邊吹氣,軟軟噥噥地說了句話,謝重陽頓時如星火燎原,內外火交攻,差點將自己燒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