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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里正吃了啞巴虧也沒敢聲張,不過以後心裡懷恨,沒少說些模稜兩可的話來埋汰她。
等她男人死了,一時間無依無靠,那些平日不正派的男人就開始別有想法,跟她說些不正經的。開始她也很生氣,可後來發現如果自己三貞九烈,估計就要窮死,也少不得被人欺負,不如跟誰都笑著,誰也不讓他近乎,大家一視同仁反而好些。這樣那些男人便也挑不出她的刺耳,就算有吃不到葡萄說酸的,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欺負她。
喜妹回來跟孟婆子好好說了說,孟婆子嘆了口氣,雖然沒說自己錯,也鬆了口風。喜妹便試探地說等自己孩子出生就請她來鋪子裡幫忙好了,反正她的貨棧也不怎麼賺錢,不過是維持生計,一個女人家總是不便宜。
謝婆子沒直接答應,卻也讓喜妹自己做主,喜妹便知道這算是繞著彎同意,歡喜地讓孟永良親自去跟宋玉竹商量,若是她肯,就請她把貨棧處理一下,到時候借著來鎮上看孩子的時候搬過來。
宋玉竹自然歡喜萬分,得了消息就立刻處理自己的鋪子,她的兩個妯娌都想盤她的貨棧,她恨她們之前那麼刻薄,反而要把鋪子給老王頭夫婦,還把房子租給他們住著。老王頭兩口子在榆樹村在住了幾年,如今也有點根基,自然萬分樂意。
兩個妯娌氣得沒少背地裡罵宋玉竹,說她克夫,甚至想方設法要讓孟婆子也堅信她克夫。黃花鎮榆樹村這麼近,孟婆子自然能聽到這些傳言,可她雖然以前對宋玉竹有芥蒂,卻最恨人家拿寡婦說事兒。孟婆子自己死了男人和大兒子,帶著孟大勇過不下去的時候也想過要改嫁,就被人戳說是克夫克子,後來她一氣之下不肯再嫁,一個人拉扯兒子。
這番宋玉竹已經把家裡都處置利索,願意住進染坊來。喜妹自然樂意,忙讓謝大嫂指揮幾個婆子幫著收拾間屋子出來,接宋玉竹住進去。至於當年謝大哥的那點事兒,說白了就是一個憨厚男人對一朵嬌艷村花的愛慕,曾經動過一次心,也讓他好幾年心不安,有著深深地內疚和負罪感。
在宋玉竹被刺,喜妹邀請他們去探望的時候,兩人也坦誠,解開了各自的心結。如今謝大嫂又有了兩個月身孕,夫妻感情甚是和睦。
喜妹知道宋寡婦腦子活,會打扮,眼光好,便讓她幫著鋪子選花樣,帶著幾個巧手的姑娘配色配花式繡花等,如此便跟孟婆子多有接觸,也好讓她們慢慢地相處然後消除這幾年的隔閡。
五月初上謝重陽得去州學考試,女兒剛出生,妻子未出月子,他便有些懶得動。喜妹笑話他,「要是讓學正知道小九哥如此,只怕要氣得死了活活了死呢。」
謝重陽知道自己有些孩子氣,親了親妻子女兒,便定了日子。
第二日韓知魚來訪,帶了諸多禮物送給小傾,看了小丫頭之後,一個勁兒直樂。然後扭頭對小白小黑說了句話,兩人頓時冷汗直流,抬手擦了擦額頭,訕笑一番。
兩人見少爺在家不肯抱自己的兒子,倒是跑來謝家抱人家閨女,而且抱著就不撒手,一個勁兒得逗人家小丫頭。那小丫頭也奇怪,小黑一湊前,她就癟著嘴哭,韓知魚抱她倒是開心,咧著沒牙的嘴笑得嘎嘎響。韓知魚越發覺得好玩兒,「別個孩子現在就會痴睡,她倒好能哭能笑的。」
喜妹和謝重陽也驚訝自家女兒跟別的孩子不同,這丫頭下生就會自己傻笑,時不時地還會笑出聲來。看他喜歡自己女兒,也挺開心,一邊跟他聊些家常事兒,問他韓夫人可好,彩雲和虎子可好。韓夫人說自己孫子虎頭虎腦,定然是個有出息的男子漢,所以起了乳名叫虎子,大名韓松年,希望他長命百歲。
問三句韓知魚答一句,最後乾脆專心逗丫頭。
喜妹便跟謝重陽和小白幾個說話。
韓知魚捧著丫頭竟有幾分像父親的樣子,神情卻又十分地孩子氣,冷不丁道:「喂,你們不覺得這丫頭倒是像本少爺嗎?」
小丫頭一頭烏溜溜的黑髮,眼珠里水汪汪非常靈動,唇邊還有個像酒窩又不是酒窩的小窩。
謝重陽感覺頭髮都要炸起來,斜了喜妹一眼,喜妹咕嚕著眼珠子,抿著嘴笑。
韓知魚自言自語道:「小鬼頭,說不得你投錯了胎呢。」
喜妹笑道:「哎呀韓少爺,你要是喜歡帶她去吧。這丫頭可能作了。」
韓知魚拖著丫頭道:「丫丫這么小,怎麼作呢?」小丫頭吮著自己的舌頭,發出嗯嗯呀呀的聲音。
正說著,韓知魚「哎呀」一聲,「尿了!」
喜妹忙把孩子從他懷裡接過來,給她換尿布。謝重陽便請韓知魚幾個去外面書房裡喝茶,然後等著吃飯,順便也提醒他最近自己知道的一些關於韓四少等人的事情。
歲月無情
韓知魚對這些並不上心,以他的個性,兄弟若友愛也罷,若不好大家便各活各的,他不會去奉承自然也不稀罕他們在眼前晃悠。聽謝重陽讓他有機會多跟著四少學習如何打理家業,請四少多多幫忙,韓知魚便不耐煩。
他跟謝重陽說了一會兒話,又去逗逗丫頭,便領著兩個小廝告辭。
喜妹看謝重陽的臉色,「他聽不進去?」
謝重陽嘆了口氣,原本想讓韓知魚跟四少走得近些,一是知己知彼,再者也算是告訴他們韓知魚對家裡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也讓韓四少收斂一點。可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