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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妹讓他別打歪主意,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太出格,免得留人話柄,反正也不是不能回家,再說他們也可以去看他。
十月初上喜妹收拾了行李托二哥送謝重陽去安州,如今家裡不拮据,讓謝重陽不必將州學發錢糧送回家,又將自己平日攢錢多多地給他帶了去,知道他不會亂花錢,可窮家富路,出門在外還是要寬裕些。作為答謝,給了二哥五貫錢,讓他隨便給嫂子買點什麼。
家裡如今蓋大染坊,生意忙得很,又因為懷孕,喜妹也沒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整日也忙得很。還接到唐薇和薛寶峰信,二人送很多禮物,喜妹請謝遠和謝寧幫著寫了回信。
為了照顧喜妹不必來回奔波,周管家特意請搬去家裡住,在織房後面為打掃了座清淨小院,既方便往返織房和染坊,又利於養胎。喜妹便和謝婆子與孟婆子三人住在那裡,其他人幹活時候來染坊,夜裡回劉家院子睡覺。
周管家從別地和當地招募了數十名織工在周家織房裡織布,由喜妹監督管理,這樣也能給孟婆子找個事情做,請孟婆子做織房大師傅。免得孟婆子最近總是念叨孟永良,巴不得立刻兒媳婦孫子並辦成。
喜妹害喜厲害,白日有事情忙還能將就,漫漫長夜便格外想那人,結果算著他到了之後好幾天竟還沒捎信回來。謝婆子說要照顧,非要跟炕睡,夜裡鼾聲響亮,喜妹反而越發難以入眠。
如此幾日,便沒了精神,吃什麼都不香,做事情也總分心。孟婆子便主動替監督織房,染坊有孟永良,不必操點心,只讓每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喜妹知道大家擔心,也不好意思說是想謝重陽才這樣。這日去繅絲房看了會兒繅絲,檢查了絲線粗細,聽外面說謝秀才來了信。心裡陣激動,匆匆離開繅絲房,問問外面,大家都說沒聽見,正自失望時候,孟永良拿著信跑來給。
信分兩封,封家書,封單獨給。喜妹見立刻將自己藏起來,又拿了另封去給婆婆等人看。念完了信,無非是他介紹下州學,又表達自己心情,關念家中諸人等等。謝婆子問道:「三嫂,老三是不是單獨給信了,說啥?」
喜妹臉下子紅了,還沒看呢,忙支吾了過去,找了個空躲著偷偷地看信。想著他背人處風情有些激動,尋思怎麼都是肉麻情話自然不能給人看,結果展開信箋看,頓時讓兩眼冒火。
第 55 章
給大家的書信念得人口乾,給她的便只有八個字,他倒還用一張好大的紙寫。幸虧沒打開給他們看,否則也不知道是丟人還是怎麼了。信箋下方卻又寥寥幾筆,看得她忍俊不禁,兩大一小三張臉,男的一臉微笑,小孩一臉好奇,女的則嘟著嘴斜視他們一臉不樂意的樣子。
他倒是知道她不高興。要不是如今剛懷孕,她倒想悄悄溜去州學給他個驚喜呢,如今她不怕,只怕婆婆也不會允許的。
不過她也要給他一點特別,她捻著信箋尋思怎麼給他回信。
十月中上飄了一場小雪,張老爹上門來看看兩個兒子,順便感謝喜妹,捎來美鳳給她做的一對護膝和護腰,上面都繡著精緻的石榴葡萄花紋。
喜妹留他吃了晌飯,又聊了幾句問了問張美鳳的事情。張老爹瞅了一圈,見孫秀財站在當門不時地偷眼看過來,便哼道:「那小子看著奸猾,總是偷懶吧。」
喜妹回頭看了一眼,見孫秀財在下面假裝與張六刀說話,並沒有在鋪子裡守著,知道他的心思,便道:「張大爺,秀財可不是那樣的人。您不知道,他可能幹了。上一次跟我們當家的去了一趟夾溝鎮,跟邱老闆談了筆買賣,不但解決了我們和那邊小布販的麻煩,還找了位合意的合伙人,給染坊多賺了錢。就那邊一處算下來一年也不少呢。」
張老爹將信將疑,「侄媳婦,我看是大侄子的功勞吧。」
喜妹笑道:「老爹您別不信,我們家那個只知道讀書,哪裡會做生意呀。秀財如今算帳打理鋪子都是一把好手,我看不出兩年,我們就可以去縣裡、州里開鋪子了。」她見張老爹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壓低了聲音道:「老爹,您還不知道呢吧。如今好多家想把閨女嫁給我們秀財……啊,就是上一次,王媒婆給大勇哥說親呢,結果後來人家看上了秀財。那家閨女年方十五,模樣俊俏,家裡還說要陪送十畝地呢。」
她見張老爹似是有點急了,趁熱打鐵道:「他還找我們問主意呢,說家裡爹娘是中意的,可他有點別的想法。別人都勸他趕緊答應了,人家閨女模樣好,家底也殷實,一點都虧不了他呢。可我是知道他的心思,我就勸他啊,就算人家殷實,可我們如今生意做得順,要賺錢,只要肯吃虧,多少賺不來?現在每天拿大笸籮盛錢,每天都嘩啦啦地數呢,還差那十畝地呢?老爹,您說是不是?」
張老爹笑道:「這倒是,你們能幹,我們看著也歡喜。他吧,我也知道,是個好孩子,對美鳳也是真心一片。」
喜妹忙道:「就是人細了點,不夠壯士,不過這也不是缺點,我們家那位更秀氣呢,雖然個頭比秀財高,也沒好到哪裡去,搬不動缸,輪不動鋤頭的。」
張老爹哈哈道:「侄媳婦,可別這麼說。侄子如今是秀才,那可是讀書人,怎麼能拿咱莊戶人比?」
喜妹道:「老爹,你侄子是讀書人,那孫秀財如今也是生意人呢。朝廷對生意不限制,都寬泛得很,到時候誰出息大還不一定呢。你看秀財掄不動鋤頭,可一個掄鋤頭種地的男人也不過是辛苦養活幾口人罷了,秀財以後可是前途無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