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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冰想了想,問:「外婆你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幫劉家一把?」
張九英微微頷首:「幫得上就幫一把吧,不管怎麼說,都是我當時下了手,至少,給劉家留個根。」
「我明白了,那張家呢?」許念冰因為張風的為人,對張家的感官還好。
「張家就隨意吧,其實每家都有自己的私心,唐家老爺子當時也有不想摻和這種避開的意思,明明三足鼎立的狀態最穩,他就是不想做出選擇而已,二水,幫人可以,幫家族,其實大可不必。」張九英直接將自己的意思說明表了。
每個人都可以為了自己的家做出各種衡量、迫不得已的選擇,幫人可以,沒必要因為對方處於家族的考慮而幫忙。
許念冰明白張九英的意思,點了點頭:「外婆你放心吧,我做事情,基本跟風水雜貨鋪的標準一樣,只看得失,既然您覺得那些事對劉家有所虧欠,那我就把那條人命算成一次救命,救誰,他們家自己定。」
她不是會被別人影響的人,就算要幫忙,也要算得清清楚楚。
張九英欣慰地露出笑容:「二水,你是個很合格的風水師,外婆,大概一生都到不了你這個程度。」
不是指能力,而是這份心性,能不被人影響的心性太難得了。
「外婆你只是看的人少了,你早早躲進了深山裡,我不一樣,我跑遍了大江南北,看過那麼多事情,總該有長進。」許念冰緩緩解釋。
張九英最好的四十年,都在逃跑和躲藏上了,她跟許念冰不一樣,許念冰完全是在最衝動的年紀,憑著一腔熱血出去闖蕩,最後被各種現實澆滅一身熱血。
許念冰想了想,又問:「外婆,關於齊家,你有什麼想法?」
「齊家呢,本身只是個附屬家族,他們家曾經就是個牆頭草,誰強跟誰,靠著牆頭草的靈敏嗅覺在戰亂里活了下來,現在也是牆頭草,本身能力不足為懼。」張九英嫌棄地說。
「那看來,最近他們扒上的牆頭還挺強,帶著我們家的鳳求凰母鐲都沒死透。」許念冰冷笑一聲。
給出鳳求凰子母鐲的時候風水雜貨鋪還在張九英收下,她自然知道這件事。
張九英以為許念冰是可惜那個鐲子,便說:「二水,你要是想拿回那個鐲子,可以從風水雜貨鋪的名冊選擇召回的,畢竟那個鐲子只是被租走了,沒有被買下,還算雜貨鋪里的貨物。」
然而許念冰搖了搖頭:「沒必要,不是每個人都知道母鐲的作用,就讓齊家留著吧,那鐲子,可是戴多久,倒霉多久的。」
了解到的消息暫時只有多,想要再要多一些線索,必須要出去找,消息不會直接送到眼前。
晚上唐雅回來了,看起來興致不高。
許念水牽著她進了屋,給她拿薑湯,然後悄聲問木詭:「小雅怎麼了?」
木詭僵硬地扯扯嘴角:「從她回到家進門開始,就一直被數落到離開,從她爸媽到她,沒一句數落是重複的。」
如果單單是數落,很明顯唐雅不會是那麼鬱悶的表情。
林春秀跟許瑞和對視一眼,她只好帶著溫和的笑容去給唐雅找吃的,說:「小雅,天氣這麼冷,喝完薑湯吃個烤橘子,今晚還得守夜呢,對了,家裡有煙花,等會兒你們小的都一塊去玩。」
村子裡沒有大煙花,只有那種白色的、小的煙花,顏色不算好看,燒的時間也短,再多就是一些炮仗,不過林春秀覺得危險,沒從店裡帶回來。
唐雅喝完薑湯,努力掛起笑容:「謝謝阿姨,除夕快樂!」
「好,除夕快樂,快要新年了,得高高興興的。」林春秀摸著唐雅的頭說。
晚上守夜的事基本只有大人守得住,小孩子過了十二點都容易睡著,過了一點,唐雅和夢雪已經睡一塊去了,許念水也昏昏欲睡的。
趁這個時間,林春秀問木詭:「木詭呀,今天小雅回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這麼不高興?她爺爺說話很難聽嗎?」
木詭猛地點頭:「那都不能叫難聽了,剛才是唐雅在我不好說得太過,她爺爺太恐怖了,開口就是罵,她哥讓她自己住是正確的。」
這麼一描述,許念冰就想起那次去唐公館,唐家爺爺確實很離譜,當著唐六一的面都能罵髒話,跟別說今天只有唐雅一個人過去了。
唐雅是晚上八點多回來的,除去木詭在路上的半小時,幾乎被罵了三個小時。
林春秀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不提前回來呀?」
「小雅本來想至少跟他們吃頓飯,結果在飯桌上被罵到八點多,根本沒能插上話,還是她爺爺看時間到,困了才去睡覺,最後是她奶奶要收拾碗筷,送她出來的。」木詭說起來就覺得腦仁疼,怎麼會有那麼離譜的爺爺。
客廳里眾人一陣沉默,隨後張九英說:「其實唐家書香門第,小雅爺爺大概是從小被慣壞了,我聽說,他從小都是十幾個傭人保姆追著照顧的,直到唐家老爺子死了,家產傳給了他兒子,他才消停一些。」
有時候吧,人比人得扔。
唐家兩個孩子,唐六一算是跟唐家爺爺生活條件差不多的,可唐六一再目中無人,人至少有三觀,為人也算得體,沒唐家爺爺這麼誇張,講義氣不說,對唐雅更是關愛。
至於唐雅就更不用說了,小小年紀懂事得不行,人也傻,被爺爺指著鼻子罵了幾個小時,都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