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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欺騙她。
她是自己心裡唯一的軟肋, 唯一的弱點。
但同樣,也是他能夠重新堅強勇敢面對的鎧甲。
只要有她,一切皆真實。
正因為有了這種覺悟,所以當初在錄製《演員秀》前的酒店房間裡,他當時是真的已經做好了準備, 要將一切坦然告知。
其實真正沒做好的,是夏黎萱。
景恆很清楚,她沒有做好準備去接受他的過往。
——但他可以等。
就像是他說的,【等到他可以傾訴的那一天, 他會預約她一整天,那時候,都是屬於他的。】
等到她做好接受他一切的準備後,等到她真正地確定心意後,等到她不會再動搖後,他會預約她一整天。
他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如果她接受,他就拿出戶口本,將兩人的身份變成合法的。
他會告訴她,其實她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她的想法他也都清楚。
即使她當初的目的是奔著自己來的,但卻並不是他一直以為的喜歡,也沒有關係。
即使她總是故意說些曖昧的話,但其實自己本身沒有那個意思,也沒有關係。
即使在每次自己想要挑明時,她都會下意識逃避,還是沒有關係。
他知道她沒有安全感,會在發現有人真心實意對她好後,下意識去抓住這個人。
她只是本能地不想失去這些人。
這些都沒有關係。
因為從最初開始,景恆就知道她的本性,沒有表面那麼清澈單純。
他知道她看似是個小綠茶,本質卻是個小作精,總想著要去試探別人的底線,然後在確定他的包容後,就能直接在他的心上肆無忌憚地蹦迪。
這些事情他都清楚,但他就是在知道的情況,這麼一點點淪陷下去的。因此沒必要去在意,去糾結,她究竟是抱著什麼目的接近自己,又為什麼要誤導他。
他們相處的時光太短暫了,他沒有時間去糾結這些。
他也不想去在意這些。
既然夏黎萱需要保持這樣的距離,他就順著她的意。她喜歡看自己彆扭的模樣,他就大方地表露出自己的本性。
她想不起來自己,不會主動找他,他就製造機會,總能找到話題去和她聊,總有機會去和她相處。
她總能一點點習慣,和他一點點親近起來。
而現在,她的下意識依賴,會主動找他詢問解決自己的困擾,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突然敏銳地聽到話筒里傳來的呼吸聲,微微有些變化,他輕笑道,「看來是想通了?」
在寂靜的深夜裡,男人低沉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地磁性。
夏黎萱下意識摸了摸酥麻的耳朵,軟軟地應了一聲。
「已經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明天不用拍戲了?」
夏黎萱看了眼時間,不由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誰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就發了消息找我,還一直拐彎抹角地讓我找王導說清。」
似是怕景恆又嘴賤,她搶先道,「我知道,是狗。」
景恆頓時低笑出聲,也一本正經地道,「好,那後來我說要早點睡,突然打電話過來擾亂我睡眠的,也是小狗。」
「狗與小狗,不是也挺配的。」
夏黎萱翻個白眼,又沒忍住想笑,不由威脅道,「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求於我呢?」
「是是是,是我不對,不該說X小姐是小狗。」他漫不經心地敷衍,「我這不是忘了您可是走了後門的新片女主,有關係惹不起,那就希望您大狗有大量,饒了小的一次。」
夏黎萱:「……」拳頭硬了。
「最後一次機會。」她一字一頓,「你再說一次?誰是狗?」
「汪汪。」
景恆特別自然地汪了兩聲,若無其事道,「我剛才說什麼了?」
夏黎萱被他逗得笑個不停,直接捂著臉倒在了床上。
聽著她開心的笑聲,可比最初一接電話,尾音都是下滑壓著的要強多了。景恆的唇角不覺揚起,「行了,小朋友這個時間早就該睡覺了,不然小心做惡夢,夢見被狗咬。」
夏黎萱這次並沒有辯駁他,而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景恆的心都因為這突然乖巧柔軟的聲音,而變得酥麻起來。他原本低沉的聲線有些沙啞,也跟著柔和下來,「安神花有帶在身邊嗎?」
「沒。」
夏黎萱搖搖頭,「因為最近睡眠質量比較好,我就想著應該不需要,就沒帶來。」
怕他誤會,她又小聲解釋,「安神花太顯眼了。」
最初她只是覺得安神花定製得很別致,但在知道他來自無限空間後,就猜到可能是從那裡帶來的道具。
因此在平時外出時,她都不會將它帶出來,在家不用時也會小心地存放好。
萬一被別人發現不對,肯定要牽連到景恆和凌清潤。
「有什麼顯眼的,不就是朵普通的花。」景恆倒是並沒有在意,淡淡地道,「那就快睡吧。」
說來也奇怪,在剛才和景恆聊天時其實很清醒,並沒有睡意。但在聽他讓自己快睡時,一股奇異的困意瞬間襲來。
那感覺,就像是被輕輕地撫了下腦袋,又像是被輕柔地拍著背,誘哄著入睡。
和每次景恆在自己面前,強制自己睡覺的感覺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