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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陵光俊秀的眉頭微蹙:「所以境主的意思是放任京安紫府被滅門麼?」
盛堂說:「雖說京安紫府的家主是你姨夫,但我們目前只能自保,誰去誰死,不能跟沈東黎硬碰硬。」
盛陵光沒說話,三十五個長老坐在堂下也沒說什麼,盛堂說:「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棄抵抗來投奔我們,不然都會被殺,所以我想讓你去把他們都接過來,京安紫府地處偏僻,和禹河遲早都會因為靈力枯竭而消亡,那地盤能放就放了,讓生靈少受點苦。」
盛陵光沉默會兒,點頭應下:「也只能這樣了。」
盛堂又道:「禹河的嫡次女因你而死,你不要和禹河的任何人正面衝突,尤其是禹兮折,那是個狼子野心的女人,據說以後要繼承禹河做了尊主,牝雞司晨的事情是違反天地規矩的,遲早遭到反噬。」
盛陵光應著,凌初可憐兮兮地在一邊什麼話都沒說。
盛陵光知道自己走了以後柳鳶肯定會找凌初麻煩,所以他請示盛堂:「我帶小初師妹一起去。」
盛堂說:「你此去兇險,帶她幹什麼?」
盛陵光說:「帶她去歷練。」
盛堂想了想,也行,便點了頭,擺手道:「自己多加小心,接了人就趕緊回來,不要逗留。」
盛陵光應著,帶著凌初又出了雲水堂。
凌初感動地牽著盛陵光的衣襟:「師兄,你怎麼這麼好呀,你是我在世上見過頂好的人,如果不是師兄照顧,我可能都沒人疼。」
盛陵光回頭摸了摸她的頭髮,看著她跟兮折相似的眉眼,終是疼惜:「師兄疼你。」
凌初眼中帶淚,卻笑著點頭,看起來真的是委屈又可憐。
*
沈東黎和兮折都以為盛天境會來增援京安紫府,但是等了兩天依舊不見盛天境派人來,沈東黎也不管了,直接揮軍西南,將京安紫府重重包圍。
京安紫府在禹河的東南角,在東黎城的西南角,被禹河和東黎城兩面夾擊,他是怎麼都逃不了的。
沒人來礙事更好,他就可以不費力氣一舉攻下京安紫府,讓這個東黎城和禹河的阻礙消失在仙門歷史裡。
京安紫府的家主和盛天境的境主盛堂是連襟,他怎麼也沒想到大難當頭也是各顧各的,什麼同仇敵愾在這一刻顯得尤其可笑。
沈東黎不是悲天憫人的人,所以京安紫府百姓流離失所對他而言無足輕重,他下令攻打京安紫府時,壓根就沒想過庇護他們的子民。
當然他在打定主意一舉殲滅的時候也想過兮折會不會詬病他的行為,但是終是什麼都沒跟兮折說,將京安紫府屠了個乾淨。
攻下京安紫府沒費什麼力氣,只是一些重要的人物都沒逮住,沈東黎知道這些人可能早就在聽到風聲的時候就去投奔盛天境了。
不著急,遲早有一天輪到盛天境。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沈東黎嗜殺成性,不把生靈當回事,死在東黎城手中的冤魂也不僅僅是京安紫府一門。
盛陵光恨地牙痒痒,戰火退去,京安紫府滿目瘡痍,弟子死了個乾乾淨淨,唯獨家主一家逃脫了。
家主李聖堯跪在高空的仙劍上,哭地肝腸寸斷,一遍一遍地呼喊「我的孩子們啊……」可終究是沒勇氣去和沈東黎決一死戰。
盛陵光帶著凌初站在仙劍上,李聖堯和他夫人恨地身子都在顫抖,悲痛又憤怒。
「遲早要讓沈東黎血債血償!還有禹河荒冢,一個都別想安生!」
沈東黎的人接手了京安紫府,開始大肆改造這片地域。
兮折沒想到沈東黎動作會那麼快,在攻下京安紫府的第三天,沈東黎就拿著禮物上門提親了,禹宴臨接待了他。
沈東黎的殘忍開始顯現,滅了京安紫府都不眨眼的,這是個比八大仙門都可怕的惡魔。
沈東黎的話說的很清楚:「兮折丫頭我要娶,這禹河的尊主她也得當,京安紫府我會劃分給她,尊主您身子骨不太行,也是時候安享晚年了。」
禹宴臨戰戰兢兢,他還沒有到安享晚年的時候,但是沈東黎的語氣明顯是逼他退位。
但他還得陪著笑臉:「兮折如果能擔任大責,我當然樂得清閒雲遊四海,就看兮折的意願了。」
沈東黎笑著道:「她當然願意得很,畢竟有我在後面扶持,她沒有什麼大問題。」
禹宴臨這才覺得兮折靠近沈東黎,就是養虎為患。
雖說沈東黎救過他,但是這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他還沒有想退位的意思,沈東黎已然開始逼他退位了。
明著是來提親,實際上是來看他的誠意。
他是有意把禹河尊主位子留給兮折,但是被沈東黎這樣一搞,他是真的寒心。
沈東黎又道:「我此次前來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讓你讓開尊主的位子,而是提親來的,這婚事拖地我暴躁無常,我希望你能看著我和兮折丫頭成婚之後,再帶著你的姬妾雲遊四海。」
禹宴臨:「……」
他現在有選擇的餘地麼?
很明顯,沒有。
三天就滅了京安紫府,京安紫府少說也有幾百公里,十多座城池,然而沈東黎過處,一片火海,寸草不生……
他連百姓都沒放過。
修行者尚有悲天憫人的心思,但是沈東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