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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折沒說話,禹宴臨只是說:「小事,不礙事。」
花無忌搖頭:「那可不是小事,那可是整個禹河的大事,您現在好了,我也輕鬆了些,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我看不出來尊主病在哪?無從下手。」
兮折問他:「你可知道南蠻之地有一種蠱蟲叫腦髓蟲的?」
花無忌一愣,不可思議:「怎麼又扯到南蠻之地去了?我對那邊的蠱蟲確實還不夠了解,但是腦髓蟲我好像看哪裡記載過,蠱蟲相互鑲嵌可隨意變換結構,可流動,可穩定,專吃修行者的腦子,一旦入住大腦,結構便很穩定,就像人的腦髓。」
兮折點頭:「你知道還挺多。」
花無忌道:「我雖未曾見過,但是書也沒少看,就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碰到南蠻之地的蠱毒,是我大意了,那些蠱蟲呢?」
蠱蟲被沈東黎拿走了,兮折便隨便說了句:「燒了。」
花無忌說:「那東西就煉化不了的,除非三昧真火,不然誰能把那玩意給燒死?」
兮折愣住:「這麼可怕」
花無忌點頭:「可不是嘛,而且這種東西能支配人的行為,一般下這種蠱毒的都是奔著修為和靈力去的。」
花無忌突然想起來昨晚禹宴臨的症狀,瞭然地點頭:「此人是想吸取尊主的畢生修為,我昨天沒想明白為什麼腦要死亡,臟腑卻還鮮活,現在這樣一想,就說通了。」
禹宴臨咳嗽了好幾聲,兮折匆忙過去給他拍背撫胸口。
花無忌還不知道堯紅淚已經逃出禹河的事,又問了一句:「那找到下蠱的人了麼?那人肯定是想吸取尊主的修為為他所用,這太陰毒了,得碎屍萬段才行。」
兮折擺手道:「你別說了,下蠱的人已經找到了,死了。」
花無忌又愣住:「這麼快?」
家醜不可外揚,這是禹宴臨的家事,他不想讓別人知道,兮折自然明白。
花無忌見他們都不當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便也沒再多嘴,開了幾副靈藥花無忌也就走了。
禹宴臨這才開始猛咳:「她竟然如此狠毒,我真的是瞎了眼。」
兮折勸他不要動怒,禹宴臨又說起梓辛:「梓辛嫁到盛天境,生死未卜,如今看來,是她娘早就打算好的。」
又說起梓辛,兮折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禹宴臨說,但是他遲早得知道。
可是話到了嘴邊,兮折又咽下去了,讓他再好點了以後再說吧。
可禹宴臨想了想,又對兮折說:「你給梓辛寫封信,讓她回禹河看看,我也擔心她,她只要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她娘做錯事,可別連累到她。」
兮折沉默了,沒答話。
禹宴臨催她:「快去,就說為父思女心切,讓她回來看看我。」
兮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了,正在猶豫之際,鳳兮突然進來說:「梓辛跟阿娘回天道宗了,昨晚阿娘告訴我的。」
禹宴臨終是被氣的冷哼一聲:「自己作孽還不夠,還要帶著女兒,幸虧鳳兮沒跟她走。」
其實到現在鳳兮也不知道梓辛死了,而且梓辛還是當著他的面被火化的。
兮折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禹梓辛死的事情,估計除了禹河,其他人都知道了,只是她的死並未對別人造成什麼影響,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所以鮮少有人提起。
堯紅淚要是知道禹梓辛死了,肯定會大鬧特鬧,到時候必然鬧地人盡皆知,而目睹紫電殺人的那些偽君子,也必然會出來指認是兮折殺了梓辛。
在這當中,盛陵光很有可能還會被美化成痴情的少年仙君。
她得想辦法讓禹宴臨和鳳兮接受梓辛的死才行,免得到時候別人還沒打禹河,他們禹河內部倒是先起了內訌。
兮折先沒跟禹宴臨說,看著他吃完藥歇下,她就跟鳳兮出去了。
鳳兮說有事務要處理,要去荒蕪殿,兮折便讓他先去,她等到了午膳的時間去給鳳兮送飯菜,想先探探鳳兮的口風。
鳳兮趴在桌上睡著了,兮折端著飯菜來的時候,鳳兮哈喇子都流在了摺子上,兮折咳嗽一聲,禹鳳兮被嚇醒。
抬眼便見兮折來了,他有些尷尬地擦了擦口水,坐好,問:「阿姐來了?坐吧。」
兮折坐下,將摺子往旁邊一推,將飯菜放在他面前,輕聲道:「先吃飯。」
鳳兮點頭,剛好很餓。
兮折遞給他筷子,他拿過,有些感慨:「雖然梓辛不在禹河,阿娘也走了,但是有兮折姐姐疼我,我還是覺得溫暖。」
又提起梓辛,兮折沉默會兒,問鳳兮:「還記得我們去京安城的路上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麼?」
鳳兮夾菜的動作頓住,看了看兮折:「可是阿姐你不是去見八大仙門的負責人了麼?梓辛她沒跟著盛陵光吧?我覺得她沒那個膽量,而且阿娘昨晚跟我說了,那些事是她做的,這和梓辛應該沒關係。」
鳳兮依舊在袒護梓辛,所以他是不願意承認梓辛會害他的事。
他兀自夾菜吃飯,但是兮折就看著他,不發一言。
鳳兮像是想到了什麼,端碗的手抖了抖,又想起昨晚阿娘走時問他有沒有在京襄城見過梓辛,他說沒有,他倆都以為梓辛還在盛天境。
他驚地瞬間放下碗筷,一碗飯不穩直接倒在了他沒批閱好的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