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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兮折還不準備休息,沈東黎起身走到她身邊,從身後把她整個人端起來,兮折嚇得繡花針都差點戳到手,沈東黎把人抱到床榻上,冷了臉:「休息,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都累成黃臉婆了。」
兮折不得已將針線活先放下,沈東黎問:「給誰繡的?」
兮折說:「反正不是給你的。」
沈東黎的傲嬌勁又上來了:「不是給我的是給誰的?這世上誰還能讓你這個壞丫頭這麼上心?肯定是我。」
兮折嘖了一聲:「臉皮真厚。」
沈東黎不把自己當外人,脫了雲靴上榻去,伸手將兮折摟過親兩口:「臉皮厚你也喜歡。」
兮折嫌棄地皺眉:「我才不喜歡。」
沈東黎就鬧她,兩個人在房裡嬉鬧的聲音桐花都聽不下去了。
不過沈東黎給了兮折一劑定心丸,她知道怎麼做了。
翌日天剛亮她去給禹宴臨請安,卻發現禹宴臨的外室褚姨娘在房內,褚姨娘膝下兩個兒子,皆是庶出,根骨都不好,測靈根修行入門的時候只測了個最低下的靈根,以後也成不了大器,所以禹宴臨並未予以重任。
一直養在外面,並未在禹河府內,先前禹宴臨病倒後倒是來探望過幾次,和兮折也並不親近,在禹河,嫡子嫡女受重視,庶出的都不被重視,不管是在尊主家還是尋常百姓家都是一樣的。
兮折也以為不會和他們有什麼交集,可今日來看禹宴臨,想把沈東黎的計劃說一下,卻遇上褚姨娘。
褚姨娘是早年流落在街頭乞討時被禹宴臨救下的,說什麼都要以身相許,禹宴臨要是不要她,她便要去尋死,這才有了兩個庶出的兒子。
如今堯紅淚逃回天道宗,禹梓辛身死,鳳兮出家,禹河嫡出的兒女只剩兮折,她便來找禹宴臨了。
雖然是外室,但是禹宴臨也沒少給她好處,該給的都給著。
可是現在,禹宴臨孤家寡人,褚姨娘來在他面前哭一頓,禹宴臨也是心中不忍。
兮折去時,禹宴臨寢殿的門虛掩著,她沒想過褚姨娘會來,見門外沒人伺候,她以為禹宴臨還沒睡醒,便想將門關好。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哭泣的聲音,兮折還愣了愣,往裡面瞧了瞧,卻見屏風上面有兩個相擁的身影,以及還在抽泣的女聲。
她說:「我們不在禹河府,所以不知道禹河府發生了什麼,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梓辛死了,鳳兮也走了,姐姐她也棄你而去,我心裡掛念,便不得不來看你,見你這樣憔悴,我的心是真的難過。」
禹宴臨抱著人哄著:「也就你記得我,呈兒凰兒怎麼沒跟你一起來?禹河府空了,你們來也還能熱鬧一點……」
女人哭泣著搖頭:「他們不能來,你打小不喜歡他們,我怕給你添堵。」
禹宴臨嘆息一聲道:「把他們都接來吧,以後就住在禹河府,不要回去了。」
女人有些驚訝地問:「那姐姐不回來了麼?鳳兮去哪裡了?」
說起來都是痛,禹宴臨搖頭:「不說他們了。」
女人點頭,過了會兒卻又問:「聽說兮折要嫁到東黎城去,你確定想好了麼?」
禹宴臨說:「那是兮折的事情,我尊重她的選擇。」
女人點頭:「她想嫁就嫁吧,反正大了,又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總是讓你養著罩著。」
禹宴臨聞言,神色終是有些不滿:「你這話就說錯了,禹河要是沒有兮折,早垮了。」
女人聞言,到底沒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見禹宴臨袒護兮折,她便順水推舟:「兮折是個好姑娘,可便宜沈東黎了,她要是兒子,這禹河府以後都是她的。」
禹宴臨說:「正想把禹河府給她,讓她做了尊主算了。」
女人愣住:「這古往今來,哪有姑娘當家的?你可想清楚了。」
禹宴臨說:「我想了很久,趁著我還行,我決定把沒完成的事情都給她捋順,把禹河交給她。」
女人問:「那鳳兮呢?你這不合乎常理。」
禹宴臨不想提鳳兮,他只是道:「既然你來了,就把兩個孩子都接過來,也讓他們好好跟兮折姐姐學學,以後好幫襯她。」
女人終是不滿,但也什麼都不敢說。
堯紅淚走了,禹河沒了女主人,她的機會來了不是。
只要禹宴臨把她扶正了,她想怎麼做還不是她的事。
兮折聽到一半就走了,她沒聽完剩下的。
褚姨娘是個聰明人,看來也一直在觀察禹河府的動向,不然也不會在鳳兮無法回禹河的時候找上門來,這個時候禹宴臨正需要人安慰和陪伴,她又不能一直陪著他說話,畢竟她只是女兒。
堯紅淚離開禹河,禹河沒了女主人,正是個機會。
如果他的兩個兒子爭氣,兮折倒是很情願把禹河交給他們。
那麼她就可以安心地嫁到東黎城去,也免得被人詬病說她如何如何。
不日,呈兮和凰兮便被褚姨娘接來了,兮折親自去迎接的,兩個小伙也長高了不少,就是看起來怕生,怯懦地很。
兮折笑著接他們進府門的時候,褚姨娘笑的可開心了,給兩個孩子介紹:「這是你們的兮折姐姐,以後要對姐姐好一點,要叫姐姐知道麼?」
兩個孩子,呈兮十四歲,凰兮十三歲,對漂亮一無所知,他們並不像鳳兮那麼早熟,他們只知道這就是阿娘口中經常說的,奪了他們父愛的嫡長女,禹兮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