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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大概凌晨丑時,禹河亂了起來。
李子融一家被滅門,男女老少,幾十口人,無一生還。
兮折在自己的寢殿內哪裡都沒去,還是桐花嚇得來跟她說發生了什麼。
兮折並不意外,即使今日沈東黎不做,禹宴臨也會做的,只是禹宴臨不會那麼殘忍。
正想著,殿外的窗戶上有了人影,桐花嚇得大喊一聲:「誰?」
還未來得及出去看,一道黑影閃過,桐花倒在了地上。
兮折從榻上坐了起來,她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等黑影從暗處走來,出現在燭光下,她看到了沈東黎的臉,以及他臉上的血。
兮折感覺一陣冰涼,她穩住自己的情緒,鎮靜下來。
沈東黎兀自坐在了她的梳妝案前,看了看八角銅鏡里的自己,唇角冷冷地一勾,問兮折:「害怕麼?」
哪能不怕,兮折當然害怕,但不能表現出來。
「怕什麼?」
沈東黎冷冷地回頭:「怕我殺了你。」
兮折身子一凜,隨即搖頭:「你不會,不然你早就動手了。」
沈東黎冷笑:「禹兮折,你總是這麼自信。」
他兀自打開她的妝奩,用她放在妝奩里裹玉簪的紅色絲綢擦臉上的血。
「我討厭別人挑釁我,非常討厭,也很厭煩別人擋我的路,可你擋了我不止一次,那就看你能被我縱容到什麼時候。」
第17章 報復 讓他生不如死比較刺激一些。……
沈東黎擦完血將揉皺的絲綢放在一邊,兀自拿起兮折的翡翠鳳鳴玉簪把玩,把滅李子融一家的言論說的雲淡風輕。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試探兮折。
後來禹河被滅族後,李子融帶著家眷到了盛天境,兮折還念著往日在禹河的情分對他們照顧有加,殊不知這李子融一家狼子野心,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劊子手。
上一世是她被豬油蒙了心,被所有人當成一個只會依附盛陵光的傻子,甚至還對殺父仇人百般討好。
李子融做的孽是不該殃及他的家人,可是斬草除根的是沈東黎,不是她禹兮折,所以她良心過得去。
沈東黎手裡的鳳鳴玉簪映著宮燈散發著幽光,他並未回頭:「我今日滅了李家一門,一來是因為他想擋我和禹河聯盟的路,二來是因為……他跟盛天境來往比較密切。」
兮折兀自拍手:「殺得好。」
沈東黎聞言,愣了一瞬,回頭看兮折,見她眉眼並無多少恐懼,他這個樣子,誰見了都會覺得可怕吧?
沈東黎眯了眯暗沉的眸:「你好像並不關心我殺了多少人?」
兮折:「我只擔心你殺乾淨沒有,萬一跑出去一個漏網之魚,來日必是要報滅門之仇的。」
沈東黎冷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我又何必懼怕他們?」
兮折暗暗思忖,不愧是千年後的人間惡魔,兮折只在心裡祈禱,希望日後沈東黎不會對禹河也用這種殘忍的手段。
兮折再三跟他確認:「沈東黎,你當真想娶我?」
沈東黎問地漫不經心:「有什麼問題?」
兮折說:「我還有條件。」
沈東黎起身,帶著渾身的血走向她,手裡拿著她阿娘留給她的嫁妝,鳳鳴簪。
那簪子其實是個法器,必要時候可以救命的。
兮折坐在床沿,看著他走在自己眼前停下,心裡莫名地慌亂。
「你還有什麼要求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我全部給你辦下來。」
他低首瞧著她的眼睛,她沒有閃躲,只是朝著他笑:「這一件並不難,你答應就成。」
沈東黎點頭:「你說。」
他兀自將鳳鳴簪給她插在髮髻里,兮折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生怕這簪子直接穿透她的腦袋,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來。
「我要你庇護禹河,永遠不要傷害禹河。」
沈東黎將髮簪給她別好,語氣不屑:「就這?」
兮折點頭:「就這。」
沈東黎冷嗤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提多大的要求,你嫁給我,禹宴臨就是我岳父,禹河就和東黎城一樣,只要我活著,誰也別想把你們欺負了去。」
兮折心裡慟然,舒了口氣:「那沒事了,我等你來提親。」
沈東黎笑:「今晚,在你這裡下榻,你會趕我走麼?」
兮折皺眉:「男未婚女未嫁,獨處一室你讓禹河的百姓和爹怎麼看我?」
沈東黎大笑:「原來你也是在乎名聲的啊。」
兮折:「這很奇怪麼?」
沈東黎兀自轉身往外走:「可是你退盛天境的婚,喜歡上了未婚夫的結拜兄弟,威名早已傳遍整個修真界,還哪有什麼名聲可言?普天之下,也或許就我沈東黎敢娶你了。」
兮折:「……」
不,沈東黎錯了,還有個人死皮賴臉怎麼都趕不走。
那就是盛陵光。
兮折以為他和盛陵光就這樣結束了,他也不會再來糾纏她了,可她沒想到的是,盛陵光會那么正式地帶著彩禮來禹河再次提親,而且態度之誠懇差點把禹宴臨都給說服了。
要不是盛天境聯合各大門派圍攻他禹河的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不然他會被盛陵光感動。
兮折壓根就沒見盛陵光,只讓禹宴臨把人打發了,兮折給沈東黎寫了信,告訴沈東黎盛陵光又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