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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雙眼睛卻讓兮折看不懂了。
她站在兮折五米開外,靜靜地注視著兮折,眸中有了淚光。
兮折很清楚,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甚至可以說毫無交集。
可是花無忌為何要她見這位王妃?
兮折上前行了禮,女子即使要人攙扶,卻一把彎腰扶住了她。
她的手握住兮折的手腕時,兮折的心裡陡然一跳。
她抬眼與她對視,見她眼角的淚都要落了,有些訝異。
蘭渝臣把她推開,兀自攙扶著女子往院內的桌前走。
她一直在回頭看她,兮折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
明明是毫不相識的兩人……為何心會這樣痛?
兮折跟著上前站在了他倆面前,她沒說話,倒是蘭渝臣問她:「你見她做什麼?有什麼話就說。」
兮折低頭與女子對視,問出的卻是:「我們倆是否以前見過?我為何總覺得你很熟悉?」
女子忽而淚如雨下,她搖頭。
兮折也是不解,她為何哭地那樣傷心?
蘭渝臣抿著薄唇給她用手帕擦了淚,起身道:「咱們這就回去。」
女子搖頭,抓住蘭渝臣的手,搖頭:「再等等。」
兮折的心揪住了,看著她哭,她為什麼也這樣難過?
女子終於斂住了情緒,她眼尾紅著,聲音輕柔地過分:「你叫兮折?」
兮折點頭:「我叫禹兮折,是禹河的嫡長女。」
女子點頭,卻問:「你爹對你好麼?」
兮折再次點頭:「阿爹從小很寵我。」
女子突然舒了口氣,伸手抹眼角,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啊……」
兮折又問:「您認識我爹麼?您看起來很年輕……」
菩提引魄燈,她該明白的,除非是奪舍重生的人失去魂魄不能完整才能用這個東西來召喚游離在世上的殘魂殘魄。
兮折其實從她看著她哭的一瞬間就像明白什麼了,但是她不敢肯定。
也不敢認。
女子有些欲蓋彌彰:「不認識,就是覺得你長得很像……」很像我。
兮折搶答:「他們都說我長得像阿娘,可我的阿娘從我出生就去世了,她大概是不喜歡我的。」
女子著急道:「沒有,她很喜歡你……」
沒說完,蘭渝臣咳嗽一聲,女子這才驚覺自己情緒太激動,不得不斂了情緒,指著旁邊道,「你坐呀,兮折你坐下。」
兮折坐在她旁邊,她眼眶紅著,握住她的手,笑著問:「我和你一見如故,以後就是朋友了好不好?你都這麼大了,可有許配人家?」
兮折有點想哭,她點頭:「許了,許給東黎城的沈東黎了。」
女子一愣,點頭道:「沈東黎啊……他對你好麼,他欺負你麼?他這個人好像口碑不太好,你可要看清了呀,是你爹給你找的麼?」
兮折搖頭:「我自己找的,阿爹找的我退婚了,我不喜歡……」
女子點頭:「那就好,只要你喜歡就好,但不能被欺負呀,不能被欺負……」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你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呀?」
阿娘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是被沈東黎欺負怎麼辦?你阿爹會給你做主麼?
蘭渝臣見她情緒崩成這樣,也不敢再讓她跟兮折待了,起身將她扶起來就走,她還捨不得兮折,拉著兮折的手不肯放開。
蘭渝臣把她的手拉回來,她不得不放開兮折,哽地身子都在顫。
蘭渝臣把她扶走了,出了門,宮門被守門的關上,女子突然回頭又要衝進去,蘭渝臣一把抱住她,壓抑著聲音怒斥:「你剛答應過我什麼?!你說見一面就好,可你現在什麼樣子你看看你?」
女子泣不成聲:「兮折……你讓我見她,你放開……」
她本就是要油盡燈枯的人了,再一激動,這身子根本扛不住,果不其然,沒說兩句,她就軟在蘭渝臣懷裡,手也沒了力氣。
蘭渝臣不得不把人抱起消失在原地。
兮折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兀自抹了抹落下的淚。
晶瑩的淚水沾在指間,她盯著指尖許久,哽咽著輕聲問了句:「阿娘麼……」
是她麼?如果不是她,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看到她會哭成這個樣子?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的。
蘭渝臣到底瞞著他們做了些什麼啊?
她變成了一個少女?和她年歲相似的少女?
如果是阿娘,蘭渝臣為什麼不讓她們相認?
禹宴臨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兮折的手指微微顫著,為什麼她會在蘭渝臣這裡卻這麼多年從未找過自己?
第53章 神血 靈芳神血,唯一的血脈。
有太多想要弄明白的地方, 她上輩子嫁給盛陵光之後,自我封閉在盛天境,天下那麼大, 世道那麼繁華, 她卻什麼都沒見過, 更別說了解蘭渝臣和自己母親的關係。
她很確定的是,上一世蘭渝臣是被盛陵光拉攏了,至於他的這位愛妃,好像是盛陵光治好了她的病, 但是她沒見過, 再加上男人的事情本就沒她的什麼事,盛陵光也不和她說, 她也不會去主動了解。
現在看來,困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蘭渝臣真的幫她阿娘奪舍重生了, 那麼後來她又去了哪裡?為什麼都不曾去找過她,認她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