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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劃分到「魔」一類的,不是一般的魔,是惡魔。
以一己之力屠遍仙門,盛天境是仙門威望,創始人是仙門的老祖宗,都拿他沒辦法,血洗盛天境,最後盛天境的老祖宗不得不以自身血祭禁術,才將他封印。
沈東黎覺得自己雖然有過屠了各大仙門的心思,但他沒有傳說中樓湮的力量強大。
他清楚地覺得自己不是樓湮,本來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他已經不去想了,可如今兮折又提起這個名字,這個讓世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沈東黎神色複雜:「你為何會知道樓湮?」
兮折有些驚訝,問他:「你也知道樓湮?」
她還以為沈東黎還不知道他以後是誰。
沈東黎坐起來,手心展開,一本書卷出現在他的掌心,是詳細記載六界能叫得上名字的妖魔記錄冊,《妖魔錄》。
沈東黎翻開記載魔修的一半,開篇便是大魔王「樓湮」的記載。
嗜殺,兇狠,殘忍無道,是整個修真界的災難。
他指給兮折看:「這個上面有記載,這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真假也無人考究,但是這個樓湮好像不是什麼好名字。」
兮折愣住,看了看他,有些許的不可思議。
她只知道樓湮後來真的是這樣,沒想到他早在八百年前就出現了?那沈東黎現在這情況是怎麼回事?被人封印然後失憶了?
忘記了自己是誰?試圖尋找自己的身世之謎?
兮折也好奇起來了:「你醒來時便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沈東黎點頭:「我不知道自己姓誰名誰,亦不知道自己在這世上有無親朋好友,輾轉五百年,一無所獲,後來修真界能找到關於我的線索,我就來了。」
是了,這修真界和凡間還隔著一道很厚的牆。
兮折問:「所以你是怎麼來到修真界的?」
沈東黎說:「練蘿和青玄,他倆其實都是妖。」
兮折:「……」
沈東黎繼續道:「練蘿是紫藤蘿的花成精,青玄是一隻巨大的朱雀玄鳥,他倆帶我來到這個地方,我覺得這個地方熟,但始終沒記憶。」
兮折問:「那如果你就是樓湮,你要怎麼辦?樓湮是修真界的災難,讓人聞風喪膽,即使他再次出現,也會被封印的。」
沈東黎嘖了一聲:「我要真是樓湮,我第一個滅了的就是盛天境,第一個殺了的就是盛陵光,好給你出氣。」
雖然是很孩子氣的一句話,但是兮折的心裡卻暖得很。
「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以後要嫁的夫君。」
沈東黎眉眼柔和了許多:「不怕我是大魔頭了?」
兮折問:「大魔頭難道不疼娘子麼?」
沈東黎伸手過去把她抱進懷裡,恨不能疼壞她:「大魔頭最疼娘子了,尤其是你這種嬌滴滴還心眼多的,就更疼了。」
兮折只是笑。
原來沈東黎不知道他自己就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王樓湮。
這又有趣了。
虧得她什麼都知道。
*
翌日沈東黎從兮折的院子裡出來,鳳兮剛巧趕上他出門,還和兮折含情脈脈,鳳兮頓時生氣,又想起沈東黎殺了狄秋刃,那恐怖的一幕在他腦海怎麼都揮之不去。
故而鳳兮什麼都沒說,只看著沈東黎跟他阿姐道別,然後御風而去。
兮折也準備去看禹宴臨,出了院子便發現鳳兮在門口,兮折有些尷尬,問鳳兮:「怎麼不吭聲?」
鳳兮看了看已經消失的沈東黎,問兮折:「昨晚沈東黎沒走,在你房間?」
兮折點頭:「他救阿爹的時候受了點傷,就在我房裡養著了。」
鳳兮聽到兮折為沈東黎辯解,著急道:「阿姐,你不知道沈東黎多可怕,他殺了狄叔!」
兮折回頭看向鳳兮:「那天晚上,狄叔是不是不聽沈東黎的話?他是不是一意孤行,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鳳兮說:「雖然是這樣,但也不是沈東黎殺他的理由。」
兮折搖頭:「鳳兮,那晚如果沒有沈東黎,死的不止是狄秋刃一個人,而是我們所有人,你在怪他殺了一個不聽軍令的人,他卻用命守住了對我的承諾,守住了禹河十幾萬百姓的命,如果不是因為我求他,他不會管我們禹河的,更不會殺狄秋刃。」
鳳兮不說話了,兮折說:「我去看阿爹了,你以後對禹河的公務多上心。」
兮折在前面走了,鳳兮在後面跟上。
所以說,他還是什麼都不如沈東黎,阿姐為了沈東黎教訓他。
他的心好痛,他什麼都沒了,兮折姐姐的愛也沒了。
兮折知道殺人這種事對鳳兮而言還是難以接受,但兮折已經習慣了,更何況她還是被殺的那個,不去殺別人,自己就會被人殺,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為人太善良太單純真的站不住腳,她也曾想保住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幻想,保住自己的那一絲善良和對萬物的憐憫,可到頭來,沒人憐憫她。
眾生苦,她兮折又如何不苦?
所以她不想去指責沈東黎什麼。
花無忌來了,看到禹宴臨坐在床頭,兮折正在給他餵藥,還有些驚訝:「尊主好了?」
兮折點頭,兀自給花無忌讓位,花無忌給禹宴臨把脈,驚嘆道:「奇蹟啊,真就好了,就一晚上,我還以為尊主已然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