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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秋刃的頭顱,死不瞑目地掉在了沈東黎腳下,血肉橫飛,身首異處!
鳳兮在另一邊聽到慘叫,趕過來時,便見沈東黎帶血的手剛將狄秋刃的身體扔到城樓上,他的腳邊,是還在冒血的頭顱……
一群副將都嚇得兩腿發抖,沈東黎也不多說什麼,聲音沉地過分,只說:「滅火,一刻鐘之內若是還有火星,我讓你們也變成這群乾屍。」
大家紛紛四散而去開始滅火,禹鳳兮嚇得腿軟,差點跌倒。
幸虧他聽了阿姐的話,沒和沈東黎對著幹……
沈東黎回頭看了他一眼,吩咐他:「你們只需要守住城門,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攻破城門,城內的乾屍不太多,帶上你的人,全部毀滅。」
鳳兮還有些不敢確定,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沙啞地疼:「可是,殺不死……」
沈東黎看了看遠處,伸手結法印,袖袍中飛出無數的血紅色暗符,與此同時,他指尖的血珠不斷地落入那些符上。
血符又沾了他沈東黎的血,力量翻倍。
他將厚厚的一沓血符扔給禹鳳兮:「用它可殺死這些邪物。」
禹鳳兮終於感覺安心點了,他點頭,轉身要走,卻又頓住腳步回頭對沈東黎道:「你自己也小心。」
沈東黎沒說話,隻身飛下城樓,擋在了那些乾屍的盡頭。
禹鳳兮見他飛下去,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但是他沒時間管這邊了,城裡已經亂起來了,起了火,第一時間他就派人滅火,沈東黎的話要聽。
大軍已經和城內的乾屍廝殺起來,哀嚎聲衝破雲霄,血光映著火光,京襄城似乎成了地獄。
*
兮折找到了盛陵光,果不其然,八大仙門的負責人都在,她的到來倒是讓大家面面相覷,兮折也沒怕他們。
這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啊,可不就是後來拿劍指著她讓盛陵光在徒弟和恩妻面前選一個出來的嘴臉麼?
好巧,穿越一千五百年的時光,她又和這些偽君子見面了。
只是這一次,她不是被誣陷的罪人,也不是盛陵光的妻子。
她是禹河的嫡長女,為了禹河來見這些衣冠禽獸的。
盛陵光坐在最上座,代表著他的身份,盛堂沒來,他代替盛堂下發號令。
兮折站在堂下,周圍坐著八大仙門的負責人。
她看著上座的盛陵光,盛陵光也看著她,兮折笑了笑,直入主題:「我們禹河是萬萬沒想到會有被八大仙門對付的一天,我爹作為禹河尊主,自問是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他一心為禹河百姓,從未想過占任何人的便宜,可如今你們聯手,聚在我禹河京襄城,試圖覆滅我們。」
京安紫府一直都是盛天境的走狗,為了龍脊,對盛天境比對十八輩祖宗還忠心。
所以京安紫府的家主率先出來指責兮折:「你毫無證據就污衊我們八大仙門,是禹宴臨教你這樣做的麼?你一個女流之輩,也敢在眾位仙家面前大放厥詞,禹河沒人了是麼?」
兮折聞言,本來還柔和的眸子變得凜冽:「數月前京安紫府為了打聽盛天境的龍脊,在盛天境安插了眼線,並且這個眼線會存在千年之久,因為不會有人發現她到底帶著什麼任務。」
如果凌初就是一千五百年後盛陵光的愛徒,那她必然是京安紫府安插在盛天境的棋子。
京安紫府的幻術聞名遐邇,找個和她兮折相似的面孔並不困難。
一千五百年後,這個有著和她相似面孔的女孩,會成為盛天境最大的災難,也是盛陵光最大的災難。
她本不想道破,本想看著盛天境覆滅,但是京安紫府這般沉不住氣挑釁她,那她何必給他們面子。
果不其然,聽到兮折說這話,京安紫府慌了,前面還振振有詞,這會兒就成了謾罵:「禹河的人都頗有心計,你別想挑撥離間!其心可誅!」
兮折笑了笑道:「我有沒有挑撥離間,盛天境的少主最清楚了不是麼?那人身上有塊紅色的印記,在胸口,而這個印記,正是京安紫府的印記,你們京安紫府的印記都在額頭,怎地偏偏她的就在胸口?」
她知道凌初所有的秘密,只是那時候啊,她在盛陵光眼裡,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所以沒人信她。
盛陵光眼神複雜地看著兮折,隻字未言,京安紫府慌了:「陵光仙君,你可別聽她瞎扯,我們怎麼知道會不會有人陷害我們。」
周圍的人都附和:「是啊是啊,我們不能只聽片面之詞。」
兮折看向盛陵光:「那你信麼,陵光仙君?」
一千五百年後,她像個喪家之犬,衣衫上全是鮮血,血淚如珠,問他:「我沒有殺人,我沒有偷龍脊,我沒有陷害你的愛徒,你信我麼,陵光。」
他不信,他揮起紫電,將她削成了肉泥。
隔了一千五百年的光陰,歲月的暗影被遮擋了一邊,她依舊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自信,她無比強烈地感覺到,如今的盛陵光,反而會信她。
只見一直未曾言語的少年仙君,突然起身,對各大門派道:「此事過會兒商議,禹兮折,你跟我來。」
兮折知道這一去兇險無比,但是她不去,她就無法知道哪些乾屍具體要怎麼消滅,到底要怎麼救禹河。
所以兮折跟上了他的腳步,並回頭對各位負責人道:「你們可以不信你們有把柄在我們禹河,但是你們不得不信,攻打禹河,絕對是你們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