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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臀那裡,已然血肉模糊,腿中間更是慘不忍睹。
她幫柳鳶清理時,看了一眼鳳兮,見他沒看,便大著膽子將柳鳶扶到榻上趴下,給她療傷,試圖將她的傷痕抹去。
可是無能為力,傷地太重了。
柳鳶疼地沒力氣了,即使昏迷了,依舊疼地抽搐。
正想著要不要喚沈東黎來時,鳳兮丟給了她一瓶藥:「回魂丹,吃兩粒,傷口會慢慢癒合。」
兮折道了謝:「謝謝。」
他沒說話,甚至沒回頭。
兮折給柳鳶吃了兩粒回魂丹,柳鳶終於不抖了,眉眼之間的褶皺也慢慢地舒展開了,她像個死人,趴在那裡。
兮折將她安置好,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走向鳳兮,站在他旁邊,側首便見他手掌邊緣出了血,她匆忙拿了帕子和外傷的藥來,要給他包紮一下,鳳兮直接躲開了。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眼神里的情感晦澀不明,他搖頭:「施主自重,貧僧是出家人,莫要靠近我。」
遠了,距離遠了,不知不覺地,他們就已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兮折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手帕和外傷藥,將藥瓶遞給他:「那你自己敷,別嚴重了。」
他點頭。
拿過藥瓶,兮折看了看外面,最終還是決定帶柳鳶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她不能連累鳳兮。
所以她得走。
見鳳兮也不和她多說什麼,她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從何處說起,她明白,無論她想問什麼,他都不會說的。
思索許久,唯有一句:「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禹河沒事,阿爹也沒事,就是你走了,禹河真的太寂寞了,阿爹把褚姨娘和她的孩子都接了來,也算是熱鬧了點。」
鳳兮沒答話。
兮折將柳鳶扶起來,然後背好,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再什麼話都沒說。
走到門口剛打開門,她還是捨不得地回頭說了一句:「阿姐其實很想你,真希望有一天,你還能回來,還能叫我一聲阿姐。」
她依舊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心裡是失落的,但也沒辦法在這裡久留,她背著柳鳶離去。
只是她沒看到的是,她說完那句話時,少年眼裡湧上來的霧水和泛紅的眼角。
當她離去,他的淚落了眸底。
然後轉身看著她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
阿姐,此去經年,讓我守護你們就好,不必想我,也不必掛念我,我很好。
*
兮折背著柳鳶和沈東黎聚頭,沈東黎喚了練蘿來,讓她帶著柳鳶先回東黎城。
練蘿是植物成精,進出盛天境竟然沒人認出,兮折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佩服她,畢竟現在盛天境應該已經人人自危了。
練蘿當然聽沈東黎的話,只是看著兮折跟沈東黎在一起,心裡總歸是不好受,但是看到柳鳶的時候,她還是蹙眉問兮折:「怎麼傷地這麼重?」
兮折說:「這事情說來話長,等我們出去了再跟你說。」
練蘿沒答話,接過柳鳶對沈東黎說:「君上辦完事就回,莫要流連忘返,有要事。」
沈東黎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似的,反而眼睛一直盯著兮折。
練蘿氣的鼓了鼓腮幫子,化成了一棵小小地紫藤蘿,用藤蔓將柳鳶包裹住,鑽進了路邊不到一寸長的草叢裡。
兮折驚訝:「她變這么小?柳鳶也變小了?」
沈東黎見她長發有些凌亂,幫她整了整道:「她還可以變成螞蟻那么小。」
兮折覺得稀奇,但還是勸告沈東黎:「人家說的話你多少聽一句,不理人很不禮貌。」
沈東黎說:「我都聽見了,沒回答她而已。」
兮折轉身,將飄在胸前的髮帶扔到身後,被沈東黎捉住,她又扯回來道:「我想送你一個禮物,你要麼?」
沈東黎問:「什麼禮物?」
兮折想了想,回頭道:「一個人。」
沈東黎笑地不懷好意:「嫁一送一?我準備好了,等這次從盛天境出去我就給你。」
兮折臉色微黑:「你在想什麼呢,我說的是柳之棲。」
沈東黎一愣:「難道不是送我一個孩子?」
兮折打他一下:「你自己生,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我說的是柳之棲,他是個人才,死了可惜。」
沈東黎問:「然後呢?」
兮折說:「我把他給策反了,反正不管真假,咱們先試試,你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沈東黎點頭:「你說的我都聽,話說剛才你去哪裡躲著了?」
說起剛才,又想起鳳兮,兮折有些難過:「我去見鳳兮了,他壓根不理我,他現在拜在了皈依門門下,其實也好,有皈依門做靠山,他以後不至於太難走,只是……我還是時不時地想念那個調皮又搗蛋的鳳兮,他突然長大了,我不習慣了。」
沈東黎撫了撫她的發頂:「別想太多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總不能跟他一輩子,陪他一輩子,你要嫁給我的。」
兮折看了沈東黎一眼,打開他的手:「你又不懂什麼是親情。」
沈東黎一愣,眼底有了些許苦澀:「是,我什麼都沒有。」
兮折又回頭道:「可你有我,有練蘿和青玄。」
沈東黎抿了唇:「有一天,如果發現我不再是你喜歡的樣子,你會離我而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