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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也算託了廚藝比試的福。自從安琳琅在東街廚藝比試中大獲全勝以後,西風食肆的名聲就更響亮了。原先還只是逮著薅富商豪紳羊毛,如今連平民也不放過。生意邁上一個新高度。原分散到別家食肆的客流量如今百分之七十都會流入西風食肆。
十里八鄉都知鎮上的西風食肆的吃食又貴又好,是縣城的大廚都比不得。外地都上趕著來這邊嘗鮮。西風食肆門外每日都會排起長龍,大批食客慕名而來。
主理臊子麵攤的方婆子日日看著食客,整個人跟注入了精氣神一般,容光煥發。
每日忙得腰都直不起來,心裡卻是難以言喻的充實。明明也不過是在做飯,花樣都不必弄,就下個面。但她比往日哪一回都覺得自己腰杆筆直。生意紅火,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娘若是將臊子麵的窗口做大了,往後我出錢,給你單獨開門店。」安琳琅自然能感受到她的高興,日日都很高興,「屆時娘自個兒做主,把生意做起來。」
若這話說在以前,方婆子定然會膽怯。這段時日被安琳琅指使著又是下鄉收菜,又是下鄉招工,如今還主理臊子麵攤,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有時候,人必須切身實地地做過才會沒有恐懼。
方婆子聞言心中不由也憧憬起來:「那感情好,往後站到玉夏的面前咱也有底氣。」
說到方婆子的這個妹妹安琳琅就有些欲言又止。她總覺得這個劉玉夏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是方婆子如今沉浸在親人團聚的幸福中,她也不好潑冷水。
兩人細數了一下當日的進項,一早上的進項是二兩四錢銀子。除掉麵粉和臊子的成本,淨賺一兩七錢銀子。這賺錢的速度比預料得快太多,等於銀子投進去就翻了一番。方婆子捧著熱乎乎的銅板兒,心口都是滾燙滾楊的:「明兒可以準備得多些,這般也能叫那些來晚的人也能吃上。」
一日進項就這麼多,這一個月下來不得三十多兩?
「也不是日日有這個客流量的。」安琳琅素來不高估資產不低估風險,「這正好借著酸菜魚和那日比試結果的東風,也算是吃了一回孫師傅名聲的紅利。」
方婆子一想,點點頭:「這倒也是。」
孫師傅在武原鎮沒名聲,在縣城卻是遠近聞名的廚藝好。安琳琅說的不錯,確實是吃了他好名聲的紅利。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他如今就跟在安琳琅身邊打轉。安琳琅沒有特意教他,但本就是正統廚子出身,許多做法他看著看著也能領悟到一二。
這些日子跟在安琳琅屁股後面學到的東西,比往日學過的多得多。他如今才不在意那點名聲,只覺得自己撞大運,臨老了還給他撞見了個好師傅。
他身邊帶著的那幫弟子裡頭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名喚孫成,才十五歲。
短短不到半個月,廚藝得到了直線式的上沖。孫師傅日日看著,既高興又驕傲。心裡都琢磨著等自己給食肆立個功,他便厚著臉皮求安琳琅收了孫成做弟子。
這是塊好苗子,可不能在他手裡給耽誤了。
安琳琅到是沒注意到孫師傅急於給食肆立功的焦灼心思,她的時間也不算多。按照原劇情,她三年後死訊傳回京城。雖然她如今已經擺脫了原來的命運,但她不敢保證以後還會。想儘快地賺錢,自然要儘快將攤子鋪開。此時等著酸菜魚的名聲再上一層,她專心搞起酸菜坊的事來。
酸菜魚的食譜才賣出去不到一個月,新鮮勁兒還沒過。
早在賣出酸菜魚的時候,周攻玉曾旁敲側擊地將酸菜味道的不同表述給大家。這會兒估計才搬上桌,食客們還不能對比出不同酸菜做出來的味道差異。等發現這個差異,酸菜作坊的生意才會起來。安琳琅預計這個過程不會很久,一個月就夠了。
酸菜坊這邊,第一批酸菜已經全部醃好裝壇。
酸菜發酵還有一個過程。而被方婆子招來的女工結到了她們幹活以來第一個月的月錢。安琳琅採用的是按勞分配,多勞多得的工酬制度。
幹得又好又多的女工,自然就拿到了更多的報酬。
雖然還沒有開始售賣,但好的經營者,不能拖欠手下人工錢。安琳琅上輩子也是做過管理的,自然清楚其重要性。她給月錢給的痛快,自掏腰包地給。
招來十五個女工,拿到月錢最多的是張家村的一個年輕的寡婦。安琳琅親自看過她醃菜,手腳麻利,醃菜的味道最接近劉廚子。安琳琅很看好她,往後酸菜作坊的生意上來了,她就是重點協助劉廚子做二把手的人。
說起來,這寡婦,也就是張鍾氏當初被招進來還頗有一番波折。不因其他,只因這個人名聲很差。招工當日,沒被選上的張李氏家兒媳婦見她選上了,還陰陽怪氣地站在村口罵了一通。
這個張鍾氏其實也是個可憐人,年僅二十歲便守寡。如今二十有一,身邊帶著個才兩歲的女童。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張鍾氏人長得漂亮,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的靈秀。據孫榮說,村子裡有傳言,張鍾氏的丈夫出事以後她靠好姿色在村子裡勾搭男人,依靠男人手指頭縫裡漏的那點東西養活自己和女兒。村裡的婦人提到她都是咬牙切齒的,一同招進來的婦人誰都不搭理她。
直至今日還有人去劉廚子跟前說,生怕劉廚子不清楚張鍾氏的德行,被她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