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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合一
自家的年夜飯, 也是安琳琅穿到這個世界重獲新生的第一頓年夜飯,她自然是用了心。
一家四口加上一個桂花嬸兒五個人吃,安琳琅與方婆子商議做九道菜, 取『長長久久』的寓意。九道菜, 兩個大葷, 一個湯, 四道素菜, 再加幾個葷素搭配的炒菜。方木匠覺得這個寓意取的好,一家人不盼著大富大貴就盼著長長久久。
兩大男人不會做菜,方木匠便跟周攻玉兩人就在一旁打下手。
方木匠粗手粗腳, 年紀大了眼睛也花。摘菜的活計他做得不精細,乾脆就去劈柴。正好大過年的做飯廢柴火, 他多劈些也省得一會兒做起菜來沒柴火燒。至於周攻玉。臘月二十八抓的魚還養在後頭的盆里,有一就有二,安琳琅自然還是指使他去處理。
……行叭,有一就有二。被指使的多了,他如今的內心也習以為常。
方家的食材也不多,素的葷的都不過。都是這些日子東一點西一點屯的, 做一頓年夜飯是准夠了。
一早醃好的豬肋排還掛在堂屋, 安琳琅去拿出來。
這豬肋排是安琳琅特意留的最好的一塊,每一塊骨頭上都包裹著恰到好處的肉。若是在現代,這個排骨無論是烤還是紅燒,都比醃過好。但這個年代的豬肉騷腥味兒委實有點重,醃製過後掛兩日,那股味兒就慢慢淡了。
方家就一把菜刀,一個人用,別人就沒得用。
正好桂花嬸子端著小笸籮蹲在一旁細細地清洗, 等她洗好,安琳琅就趕緊炒餡兒。拿新鮮的白菜,韭菜,跟煎好的雞蛋一起切碎,拌在一起炒出味道。安琳琅素來喜歡搞花樣,就是包餃子她也不喜歡吃一個味兒。想著先前還泡了粉絲,乾脆擦了點蘿蔔絲炒粉條。
蘿蔔絲兒炒粉條是一道神奇的菜,做得好,比肉食還好吃。安琳琅這邊急忙炒好餡兒,就讓方婆子跟桂花嬸子去堂屋那邊包餃子。
沒辦法,方家的廚房實在太小,幾個人擠在裡頭連轉身都難。不能都擠在廚房,等分出去幹活。主食的話,就吃餃子。北方人過年都吃餃子,武原鎮也是這個習慣。今天早上出門之前方婆子就怕發麵來不及,天沒亮就囑咐方老漢發麵。這會兒面已經發好了,早就能用了。
要說做飯,方婆子如今是完全服了安琳琅的。年夜飯怎麼做她不摻和,就全心聽從安琳琅的安排做。左右媳婦兒考慮比她周道,她就不在一遍亂出主意。包餃子的活兒交給她跟桂花嬸子,兩人端上東西就出去堂屋包。
將人都指使出去幹活,安琳琅才去牛車上將從劉廚子那兒拿的酸菜拿出來。
酸菜魚,往日在現代她做的不算少,但在無緣者這裡卻一次沒做過。作為以後食肆的主打菜,安琳琅琢磨著總得先做起來試試手。畢竟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食材,味道總歸是要調整的。試的多,才知道什麼食材做這道菜最好吃。
牛車停在屋後頭,酸菜就放在牛車下面。安琳琅拿手扒拉了兩下,沒拔動。這陶土的大罈子看著不重,搬起來都沉手。吃了半個月的飯,她身上卻沒貼多少肉。興許是太操心,又或者到這地方補充的營養不夠。安琳琅如今還是單薄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刮跑。
她一個馬步蹲下去,嘿咻一聲企圖搬起來。但這個破罈子就跟秤砣似的,她好不容易搬起來腳下就打飄。左搖右晃的,懷裡的罈子眼看著往下墜。
正當安琳琅以為這一罈子酸菜都要砸地上時,蹲在井邊剔魚鱗剔出刀光劍影的人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拖了一把。這罈子就這麼穩穩地拖住了。
周攻玉垂眸凝視著突然面無表情的安琳琅,指尖兒被井水凍得通紅但手指背卻白皙如舊:「搬到哪兒?」
這廝的嗓子跟通過電似的,無論聽幾遍都讓人覺得受不住。
安琳琅死魚眼:「……後廚。」
周攻玉輕巧地搬起來,頭也不回地將大罈子送去後廚。
安琳琅皺著小眉頭跟在他身後,斜著眼睛盯著這人的後背瞧:……特麼這人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離得那麼遠,他是怎麼出現的這麼及時的?該不會時時刻刻聽她的動靜,就等著她說一句不用剃魚鱗了吧?
周攻玉沒聽到她這小人之心奪他君子之腹的小聲嘀咕,把東西放下來就拿著刀又回去剃魚了。
安琳琅:「……」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廝也算是愛崗敬業。
酸菜泡上了,桂花嬸子洗好的菜也擱在桌子上。安琳琅拿起菜刀,靈巧地挽了個刀花。兩道大葷不用說,一道就是紅燒排骨,一道就是酸菜魚。酸菜魚是快菜,紅燒排骨得燜一會兒。否則排骨的肉不軟爛,吃著就腥氣。那就先做排骨。
兩口大灶,要燒菜燒得快,自然都得用起來。不過安琳琅的專職燒火小哥還在外頭剃魚,她猶豫了會兒將劈柴的方老漢叫進來。
家裡兩個男人,煮菜燒飯不行,燒火技術都是一流。
而年輕男人周攻玉比起燒火技術,殺魚殺雞技術更為鬼斧神工。安琳琅嚴重懷疑他被人下毒之前就是個干宰殺行業的,要不是宰殺的東西比如人多,誰又想毒他呢?比如現在,斯文俊美的男人端著三條處理得仿佛天生就是張這模樣的魚進來,神情冷傲地放到她的跟前:「這樣就行了?」
安琳琅微微一笑:「……不知玉哥這鬼斧神工的刀技,能否用來片魚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