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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啊。她又回來了。
而且這次,是大唐的長安。
「傻站著做什麼,過來吃飯。」
時年回頭一看,聶城和布里斯不知何時進來了,手裡還端著早餐。她走到食案邊坐下,端過一碗熱騰騰的湯餅,吃了兩口才說:「欣賞一下城市街景嘛。昨晚太匆忙,根本沒看清,這可是大唐的首都!」
他們昨天夜裡從平康坊逃離後,便就近潛入了北面的崇仁坊,找了家邸舍落腳。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古代,住酒店也是要身份證的,好在聶城提前準備了大家的假戶籍假身份,又塞了點錢,他們才得以矇混過關。
想到這兒,時年擔憂道:「我們倒是有地方住,但張恪和夏夏怎麼辦啊,他們的戶籍資料都在你這兒吧?」
聶城:「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這也是此次行動眾多意外中最讓人意外的一個,聶城一過來就發現張恪和孟夏不見了,試著感應了一下,也沒有尋找到他們的弦。他們彼此間弦的感應不會出錯,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倆並不在這個時空。
這就奇怪了,根據以往的經驗,弦陣會自動把他們送到出現波動的年份,張恪孟夏跟他們一起出發,那也應該是到的同一個終點。
什麼原因,會讓他們不見了呢?
時年瞥見聶城的表情,頓時一凜,「你你你……不會在懷疑他們吧!」
聶城之前說了,他對隊員們的懷疑並沒有消除,這次孟夏和張恪離奇失蹤,他不會認為是他們故意的吧?
又來!
聶城一愣,覷見她兇巴巴的樣子,眼中閃過絲興味,「如果我說是呢?」
「差不多得了吧,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如果說那個神秘人是為了破壞我們,都不跟我們在一起了,還怎麼破壞?」時年說,「況且內奸不是應該以潛伏為第一要務嗎?明知道你在懷疑,還做這麼明顯,不就暴露了嘛!」
「聽起來有點道理。那你倒是說說,他們不是自己藏起來,怎麼會不見了?」
時年只當他還是不信,心裡一急,腦子飛速旋轉。弦陣啟動了,他們肯定是要穿的,不是穿到這兒,會是穿到哪兒呢?
腦中一道靈光閃過,她激動地抓住聶城胳膊,「我想到了!來之前蘇更說過,這次弦波動的範圍是公元600年到760年,這麼長的時間,真的只有一個波動點嗎?有沒有可能,我們三個被傳送到其中一個時間點上,這裡有歷史偏移的關鍵,而他們被傳送到另一個點上,那裡也有偏移的關鍵……」
時年說完,期待地看著聶城。在她的目光下,男人沉思一瞬,抬手輕彈了下她額頭,「考試通過,加一分。」
……啊?
布里斯撲哧一笑,「昨晚聶城已經跟我說過了,他也是這麼想的。你們兩個倒是挺心有靈犀。」
時年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氣得翻了個白眼,「誰跟他心有靈犀!」
明明不是那麼想的,還故意騙她,這人有意思嗎!
聶城逗完了她,這才道:「張恪和孟夏有經驗,不用擔心他們。說我們吧,就像時年說的,我們到的應該只是其中一個波動點。我打聽過了,現在是公元755年,也就是天寶十四年。」
布里斯:「天寶啊,大名人唐玄宗,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楊貴妃。」
「我昨晚跟邸舍老闆套了大半夜的話,打聽了長安城內近三個月的各種消息,最後遺憾地發現,朝野上下、宮內宮外,沒有出現偏移的地方。」
「真的?」時年不屑,「什麼都沒有我們過來幹嘛,是你沒查到吧?」
女孩態度惡劣,聶城假裝沒察覺,「也有可能。所以我想,我們得換個方向。」
「什麼?」
「還記得昨晚的男人嗎?你過來時碰上的那個。」
時年腦中閃過張陰柔俊美的面龐,還有晃動燈影中他狹長的眼睛,慢慢道:「記得。」
「我想,他應該是我們的突破口。」
按照聶城的看法,時年之前兩次過來碰上的第一個人,恰好都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所以這次這個男人應該也是。時年同意,只是當聶城把他的資料拿回來時,她又疑惑了。
「獨孤英,人稱玉郎,年齡不詳,大概三十歲左右,籍貫不詳,只知道非長安本地人,三個月前出現在平康坊,在一次斗詩會上一戰成名。長得好看,又有文采,可惜沒什麼錢,是一個落魄詩人。」時年莫名其妙,「我歷史不好,但唐朝有這麼一號人嗎?」
「沒有,至少我不知道。」聶城說。
「哦,你不知道。」時年沉吟片刻,繼而換了個口吻,肅穆道,「那蘇更知道嗎?」
聶城:「……」
他沒好氣道:「蘇更應該也不知道。」
連蘇更都不知道,那就是沒有了!時年真的糊塗了,以往無論是劉徹也好,朱厚照也罷,都是身份尊貴、名垂青史的人物,客觀來說,這樣的人也更容易影響歷史走向。而這個獨孤英,一介布衣,也沒名氣,為什麼會成為左右歷史的關鍵?
聶城:「想知道?簡單啊,問他本人就行。」
時年眨眨眼睛,似有所悟。
聶城:「我說了,那個獨孤玉郎自從來了長安,便一直醉宿平康坊。我們要接近他,當然也只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