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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謝以行沒有動彈,他越過謝以恆,目光落在了香爐里升起的白煙上,緩聲道:「帶給你這些痛苦的人是傅錚,不是我。」
謝以恆愣了一下,旋即低低笑了起來,整個人向後仰倒,靠在了屏風旁邊,衣衫凌亂,胸膛和肩頭都露在了外面,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可恨我死都死不了,不過沒關係,你回來了……我終會看到傅錚生不如死的時候。」
謝以行站起身,他垂眸瞥視了一眼謝以恆的模樣,解下長袍隨意搭在了謝以恆的身上,轉身離開道:「大哥,前朝已滅,保重。」
他走的時候,面具都未曾解開,但謝以恆卻是第一個認出了他的人。
從花船回了客棧,謝朝一直都沒有吭聲,直到到了房間裡,他才道:「謝以恆一心求死。」
「但他死不了,周圍都有人看著,他身上一件堅硬一點的兵器都沒有。」333頓了頓,才道:「而且,他也沒那個決心去死。」
一個人如果真的想死了,誰也攔不住他。
對於333的話,謝朝倒是沒有反駁,只是隨意吃了點晚膳,便靠在了房間的窗戶旁,看著腳下街道人來人往,遠處的花船還十分熱鬧。
全天下都知道前朝大皇子淪為了花魁,這到底是在侮辱誰。
夜裡,傅錚看完了呈上來的奏章之後,一旁的小太監低聲道:「陛下,清羽公子已經被送到了東宮殿內。」
「今天他翻得是誰的花簽?」傅錚靠在椅子上,隨意問道:「那人動了他嗎?」
「是一名叫做謝三的人,不過此人戴著面具,恐怕是容貌醜陋,自覺不敢見人。」小太監繼續道:「但此人沒有動清羽公子,只是在花船內坐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便離開了。」
「這樣……」傅錚扯了扯唇角,他起身拂袖道:「去東宮。」
東宮,這個前朝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住了許多年的地方,任憑誰都知道當初前朝皇帝住在東宮之時,就是傅錚陪伴左右。
如今,東宮已經不是以前的東宮,躺在那張床上的人,也變了一個人。
傅錚到東宮的時候,侍女們紛紛低著頭不敢說話,他逕自推開了寢殿的門,屋子裡的擺飾還和以前一樣,他隨意看了眼,便往前走了幾步,床榻上的人睜著眼睛,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裡衣。
「今日的花簽,居然抽中了一個和你一樣姓氏的人,謝乃前朝皇室的姓氏,不過前朝覆滅,以前那些皇室子弟流落民間,這個姓倒也不尊貴了。」傅錚說道:「今日見得這個,說不定還是你哪個遠房的兄弟。」
「是我弟弟。」謝以恆看著黃色的帷帳,他扯了扯唇角,轉過頭僵硬道:「陛下猜的沒錯,是我的弟弟。」
傅錚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緩緩直起身子,冰冷的眸光落在了謝以恆的身上。
「他回來了,陛下高興嗎?」謝以恆掀開了被子,他坐起身,解開了裡衣,露出了胸膛,他道:「讓他看看自己所愛的人和自己的大哥在一起,對於他而言,一定是個驚喜。」
「他在長明宮囚禁。」傅錚冷聲說到。
「那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謝以恆歪了歪頭,他道:「但是他……的確回來了。」
外面等待的侍從聽到裡面巨大的聲響,紛紛低下頭跪了下來,屋子的門被直接踹了開來,傅錚一臉怒容走出,太監總管連忙迎了上來,只聽到傅錚咬牙道:「派人立刻關上城門,全城搜查……」
「搜查……誰?」太監總管問道。
「前朝皇帝,謝以行!」那一字一句,仿佛每個字都帶著尖利的刀刃,傅錚深吸了一口氣道:「只要抓到他,生死不論!」
「是,陛下。」太監總管立刻跪了下來,接下了這道口諭。
全城的禁衛軍都出來了,一家一家客棧地搜索,而謝朝此時早就到了一處破落的小廟裡待著,他低聲嘆了口氣:「這原主的大哥,還真是不太靠譜。」
「皇家爭鬥,兄弟之間本就情意淡薄。」333開口道:「更何況謝以行的童年為何那般難堪,這一半的原因還得出自於這位大皇子身上。」
「現在這傅錚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殺了謝以行,但是又要拿謝以恆當替身。」謝朝實在想不明白這人心裡的打算,他搖了搖頭道:「不明白。」
「現在傅錚已經知道你在京城了,下達了『生死不論』的命令,恐怕後面得躲一躲了。」333說道。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傳來了一群官兵走過的聲音,謝朝聽到這些人說:「陛下有令,捉拿前朝叛黨,如有包庇,同罪論處!」
「不要臉。」
「不要臉。」
333和謝朝同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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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催評論,催評論,催評論(搓手手,坐等評論哈哈哈)
沖了!
第49章 被將軍背叛的小皇帝(3) 掉池塘,乖侄兒,攝政王
謝朝連夜從破廟的屋後逃走了, 這屋後正巧是一處小樹林,外面有著圍牆,333不僅充當著全方位監控, 順便還充當了導航,一路給謝朝指引方向。
「翻過前面的牆, 就安全了。」333說道。
謝朝停下了腳步,看了眼比兩個自己還高的牆壁,一時間停頓住了,四周看了眼, 都沒有能夠借力的地方,從這裡爬上去難上加難,無奈道:「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