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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許嘉陽心頭極為後悔,一旁的司機見許嘉陽沒有說話,連忙扶著自家的少爺跑了。
「朝哥,許嘉陽來了。」333的聲音從謝朝的腦海里響起,他頓了頓之後,將菸蒂碾滅,開口問道:「他怎麼來了?」
「來了有一會兒了,不過在留下和段星遇到了,段星嘴欠,兩人打了一架。」333說道。
「……的確嘴欠。」對於段星這個人,無論是原主的記憶還是剛剛的見面,他不否認333的這個說法,只得嘆了口氣:「誰贏了,誰輸了?」
「許嘉陽贏了。」333說道:「他現在上樓了。」
333的話音剛落,謝朝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那人說道:「秦末,開門……我是許嘉陽。」
謝朝磨蹭了一下才去開的門,手裡的豆漿也是剛剛喝完的,他看了眼站在門口衣衫有些亂了的人,嗤笑了一聲:「昨天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怎麼又來了?」
「你出獄那天,是不是被人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多天過去了,為什麼你一個字都不提?」許嘉陽的呼吸有些不穩,略微滯重,他死死盯著站在門邊的秦末:「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之間什麼關係啊?朋友嗎?不是吧,親人嗎?也不是吧……既然這樣,我為什麼告訴你?」秦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冷笑了一聲:「更何況你想要怎麼說,我要說……許嘉陽,我剛剛坐牢出來,就被人打了,你剛剛走,我就被人打了……你是想要聽這個話嗎?說真的,真的沒必要,無論從什麼角度而言,都沒有必要了。」
他的每個字都像是戳在了許嘉陽的心口上,帶著一絲五年前的秦末絕不會有的無奈感,許嘉陽看著他,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你就這麼想要撇開我嗎?」
「是你想要撇開我。」秦末嘆了口氣:「五年前,不,或許更早之前,你不就是這麼想的嗎?現在也只是如你所願而已。」
外面還有些風,落葉從走廊里吹了進來,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站在門裡,一個站在門外。
「所以,你就什麼都告訴我,你覺得我想要撇開你,所以一切的一切就都瞞著我?」好一會兒之後,許嘉陽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有些嘶啞道:「所以這次的事情,你身上的傷,還有兩年前那次加刑,你都沒告訴我……我以為,你三年就會出來的,為什麼會加刑兩年?」
「因為我不服從管教,野性難馴,和別人打架鬧事,我進了醫院,他也進了醫院。」秦末的目光有些空洞,目光越過了許嘉陽,像是在背台詞一般的說道:「所以我被加刑了兩年,整整五年,五年啊,許嘉陽,我在裡面待了五年,你要我怎麼才能像以前一樣呢?早就變了。」
許嘉陽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攥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發顫。
「所以你還在期待著什麼,我倒也想像五年前那樣的對待你,能護著你,能幫你,但是我做不到。」秦末搖了搖頭,他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許嘉陽站在門外,他甚至連推門走進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手垂在身側,砸傷段星的時候,他自己的指節也受了傷,衣服上沾著血,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我去睡覺了,你隨意吧。」秦末丟下了這句話之後,便重新將門要關起來,卻不想許嘉陽立刻伸手擋住,被門不輕不重地夾了一下,疼的臉色略微蒼白,他道:「別走,秦末,你別走。」
秦末看了眼門,又看了眼許嘉陽,最後轉身回了屋子裡,許嘉陽連忙跟了上來。
段星是直接被送到了醫院的,面部受了傷,至少好幾天都不能見人了,但是段家長輩卻沒有一個過來,只有他那個弟弟裝模作樣的來看了一下他。
不過也只是看了眼,做了秀之後,也就轉身離開了。
保鏢剛來就被一水杯砸到了頭上,連忙道歉道:「少爺。」
「你死哪裡去了?啊?」段星將怒火發泄到了晚一步趕來的保鏢身上:「我他媽差點給人打死了,你再晚一點,你是想來給我收屍嗎!」
保鏢不敢吭聲,只得低著頭。
段星躺在病床上,臉部包裹了起來,他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道:「我讓你去給秦末一些教訓,結果你不見了,他人還好端端坐在家裡,這事情你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你以後也不用來了。」
本來低著頭聽訓的保鏢聽到這話後,驟然抬起頭看向了段星,臉色慘白,詫異道:「什麼?」
「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段星恨聲說道:「你以為我這是怎麼來的?你辦事不利,我看秦末半點問題都沒有,你倒是自己給自己放假了一天,要不這個少爺你來做?」
如果說之前保鏢的臉色是難看,那現在幾乎是毫無血色,他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驚恐至極的消息,渾身微微發顫,段星看了眼他,皺眉道:「你怎麼回事?不會是有什麼病吧?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一想起自己現在連包紮起來的樣子,在別人眼裡……
「滾!」段星厲聲道。
保鏢連忙走了出去,不敢再逗留,他站在門外,呼吸都在發顫,而後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了醫院,開車往之前的那個小樹林裡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