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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手?」許嘉陽的臉色鐵青, 他死死盯著段星,要不是幾個警察壓住了他,他幾乎想要上前跟段星拼命:「什麼失手!什麼失手!你到底要對他做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
「許先生, 你冷靜一點。」警察將許嘉陽緊緊控制住,生怕他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 連忙道:「你這樣我們很難繼續調查,再這樣的話,我們只能請你出去了。」
許嘉陽聽到這話,他才勉強控制住了自己, 渾身還在微微發顫,咬著牙道:「我知道了。」
段星看著他,似乎是在上下打量了一下, 而後才道:「能單獨談談嗎?」
按理來說,是不能單獨談的, 但是現在的段星還不是犯罪嫌疑人, 沒有完完全全的罪證來證明他參與了這件事情, 警方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許嘉陽深吸了一口氣, 轉頭問道:「可以嗎?」
幾個警察相互對視了一眼後, 道:「好,但是不能動手, 一旦動手了, 後果就嚴重了。」
「我知道。」許嘉陽的眼眶已經紅了, 他眼底滿是血絲, 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咬牙道:「我知道……我要看著他, 進監獄。」
幾個警察出去了之後, 整個太平間便只剩下許嘉陽和段星,還有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再也不會醒來的秦末。
許嘉陽幾乎不敢觸碰他,秦末的身上沒有一處好地方,有的地方幾乎肉眼可見是骨折了,骨頭不自然的扭曲,他忽然想起秦末受傷的腿骨還有醫生的話。
「你現在這副表情可真是精彩,不知道五年前的你,是否也是這個表情呢?」段星看了眼許嘉陽,微微笑了一聲:「別懷疑,我說的就是秦末之所以會被判刑的那件事情。」
許嘉陽呼吸略微一窒,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緊盯著段星。
「我記得當初我的確是想要把那個東西弄到他身邊,但是他那麼謹慎,弄過去,還真麻煩,但是我玩哇沒想到,你竟然願意出手對付他,這可真讓人驚喜,他對被人設防,對你……一向都是言聽計從的。」段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微微笑了一聲:「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他以前的事情了,多風光啊,秦家大少爺,獨子,誰都知道他是秦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秦氏集團的太子爺……現在呢,死了都沒一個地方能埋的,可惜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許嘉陽恨聲問道。
「我想說你,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裝什麼呢?東西是你放的,騙局是你推波助瀾的,一切都有你參與,你可別說最後他進去了,這件事情你是完全不知情的,我可不相信。」段星絲毫沒給許嘉陽一點面子,他冷笑了兩聲:「他被判刑五年,你不也是不管不問嗎?現在人死了,你在這裡哭,哭給我看,還是哭給誰看?」
「為什麼殺了他?」許嘉陽問道。
「我沒想殺他,只是他骨頭太硬,想給他一個警告,但是我沒想到,五年前的招數,五年後了……他還是在同一個坑裡栽進去了兩次,你說倒不倒霉?」段星抬步走上前,他準備站到秦末身邊,卻被許嘉陽攔住了,段星倒也不勉強,只是有些怪異地看了眼許嘉陽之後,說道:「這次啊,本來想讓他出來,但是他經歷過第一次被圍堵,所以這次就非常謹慎,怎麼也不肯出去,於是呢,李明就想了個招,用了你的照片,合成了有些不太能看的私密照,他這就上鉤了……唉,到底是在監獄裡待了五年,和社會脫節了,這樣的手段就把曾經那麼謹慎精明的人弄到了手,嘖嘖,這要是放在以前,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段星的字字句句都是衝著許嘉陽的心窩子去的,無形的刀在他的心臟里捅出了一個個的血窟窿,許嘉陽幾乎感覺到了窒息。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應該到現在都不知道,按道理我本不應該告訴你,但我想了想吧……這件事情你和他都參與其中,你是有知情權的,而我又是個好人。」段星臉上沒有半點笑意,他目光落在了許嘉陽的身上,壓低了聲音道:「你還不知道吧,當年那件事情,其實……秦末早就知道有你的手筆了,就是因為你參與了,所以他才心甘情願,不,是絕望的赴約了,然後如我們所願,也如你所願,被逮捕,判刑三年。」
「你騙我。」許嘉陽有些站不穩,他往後退了一步,扶著旁邊的架子。
「這個我騙你幹什麼?沒有意義啊,你仔細想一想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段星搖了搖頭:「這麼多次,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是他的軟肋,其實就算他沒有死在這次,也遲早會死在你的手裡,許嘉陽,你對他而言,本來就是催命符,你不愛他,偏要招惹他,最後他沒了命,我還以為你會高興呢。」
這話的諷刺意味實在是太強了,許嘉陽險些忍不住要上來,外面的警察看著不太對勁,連忙開門進來,將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許嘉陽被摁著坐在了椅子上,他幾次想要站起來都被摁了下去,目光死死釘在了段星的身上。
「怨氣值還有百分之十。」段星微不可聞的低聲喃喃著。
躺在床上早已離開的人,絲毫不知道這一場鬧劇,哪怕他知道了,估計也覺得諷刺吧,他奢望了那麼久的愛戀,居然在他死了之後,似乎才稍稍沾了點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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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沒去別的地方,在秦末的屍體被挖出來之後,他就恢復了自己原本的面貌,他去了一趟秦末死亡的地方,這裡已經被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有警察在這裡,他只是遠遠看了眼之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