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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說一句也是說, 全部抖了也是說, 慕坤心一橫,閉著眼睛道:「光我知道的, 除了五年前綁架案之外……還有之前, 慕雨十八歲生日, 慕晉出了車禍, 這件事情, 也是她的手筆。」
這一次牽扯出來的東西太多了, 就連鄭煊臉色都變了。
「五年前, 本來她想過綁架的是慕雨,因為據我們所知,老爺子的確是把股權都給了慕晉,但是這小子似乎把重要的東西給了慕雨,但是這個我不太清楚,慕遙想要得到,用來威脅慕晉,誰知道慕晉把慕雨送出去了,慕遙就抓住了慕晉,企圖用各種方法逼迫他說,可這小子骨頭硬,錘子都砸斷了他的腿骨和臂骨,摁著他在地上,滿臉都是血,他還是不肯鬆口。」
提起這件事情,慕坤就嘴裡發苦,他道:「真的不關我事,我……我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報而已,三天吧,什麼也弄不出來,阿瑤也怕出出人命,這才退了。」
「你說……之前的車禍?」鄭煊只覺得嗓子發疼,他的手虛虛的握了握:「什麼意思?」
「這個……」慕坤垂下眸子,他聲音放低了:「阿瑤和我,想要離間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讓他們兄弟鬩牆,我們從中漁翁得利,畢竟那時候老爺子還在世,我們也怕弄得過火了,老爺子會生氣,但是他們兄弟之間鬧騰,老爺子也沒辦法。」
「所以你們就安排車子撞慕晉?你們差點殺了他!」鄭煊摁捺不住心頭的怒火,險些沖了上去,幸好一旁的警察眼疾手快的將他攔住了。
「真不是我,這事不是我啊!」慕坤擺了擺手:「阿瑤當時也沒想到他們兄弟吵成那個樣子,出乎我們的意料,後來慕雨那小子不知道去哪裡,慕晉在外面找,所以阿瑤就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直接……」
那醉駕的人收了錢,一腳踩在油門上,猛地疾沖向無辜的慕晉,將他撞飛了五六米,重重摔在了地上,內臟幾乎都出血,骨頭碎了好幾處,整個人躺在地上,身下全部都是鮮血。
這就是衝著他的命去的,想要他死的人這麼多,還都是他的親人,想要他活的卻只有老爺子一個人。
「那個時候,我們都以為他會死,其實後來綁架案,我們也以為他會死。」慕坤深深的嘆了口氣:「但他還是挺了過來,都那樣了,居然都挺過來了。」
鄭煊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這裡的,他來到茶水室,神情有些恍惚,一旁的警察見狀給他倒了杯水,問道:「你還好吧?」
「我沒事……」鄭煊低聲道:「我沒事……」
他忽然抬起頭看向警察,問道:「我能……看看那時候的照片嗎?」
「什麼時候?」警察愣了一下。
「五年前的綁架案,還有之前車禍的,以及……他小時候綁架案的。」鄭煊的頭低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地上出現了幾滴水漬,他悶聲道:「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按理說這個是不應該給鄭煊看的,但是這次的談話已經涉及到了多年前的犯罪案件,之前的證據需要被重新調出,警察請示了一下上級之後,將照片拿了出來。
照片放在了文件袋裡,遞給鄭煊,鄭煊拿到的時候手都在不住的發顫,他好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解開了文件袋,露出了裡面的照片。
他拿到手的是五年前的綁架案的,照片上的人他很眼熟,但又有點陌生,在他印象里,五年前的慕晉是不可一世,甚至帶著一絲的目中無人,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他的面色都是冷漠的,甚至對於他們這些藝人從不多看一眼。
可照片裡的人躺在地上,臉上滿是血色,幾乎認不出來是他,四肢骨骼詭異的扭曲,整個胸膛凹陷下去的,他胸膛全部都是血色,眼睛半闔著,似乎是在靜靜的看著什麼。
「你們救出他的時候,他有說過什麼嗎?」鄭煊眼眶通紅,他啞聲道:「他還是清醒的嗎?」
「不清楚,這個案件參與的那名警察之前執行任務時出了意外,一直在醫院裡。」警察頓了頓,又道:「還沒醒過來。」
「他肯定很疼。」鄭煊吸了口涼氣,喉頭略微聳動,他閉了閉眼睛,而後翻到了後來的照片,那是慕晉出車禍時的照片,照片裡的他更顯得稚嫩,看上去也不過就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躺在地上,一身的西裝上都是血,腿骨刺出,面色慘白,雙眸緊閉,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手略微蜷曲著,血就順著身下往外淌。
這兩張照片,這種傷勢,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是死路一條,但是他都硬生生的挺過來了,從而成就了今日意氣風發的慕晉。
「最後一張,是他八歲時候,被保姆綁架的照片,這個照片有點……可憐,你確定要看嗎?」眼看鄭煊要看最後一張,一個老警察抬手擋了一下,鄭煊看向他,他道:「當時這個案件,我參與了,我勸你……別看。」
可最後的照片還是落在了鄭煊的面前。
他忽然明白了老警察口中的「可憐」是什麼意思了。
照片上的少年不過八歲,他縮瑟在牆角處,錯位的手臂看上去有些怪異,他一直低著頭,背對著鏡頭,湊近一看才發現石磚上和牆縫裡全部都是血,少年的五指指甲全部都被翻開了,濃重的血色已經凝固了,他臉色慘白,目光疼痛又平靜,像是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