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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謝以恆看了眼自己的手,他道:「至少原本我還有兄弟姐妹,現在,我什麼都沒有,這個世上,我就一個人了。」
謝以行最後出去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謝以恆,謝以恆還坐在床上,腰背挺直,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謝以行聽到身後人說:「最了解謝以行的人,應該是我了。」
「怎麼了?」333見謝朝出來了,立刻上前問道:「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
「謝以恆認出我不是謝以行了。」謝朝回頭看了眼房門,低聲道:「我覺得謝以恆活不了多久了。」
333拍了拍謝朝的肩頭,嘆了口氣道:「再說吧。」
任務世界裡的人物生死,並非是他們所能控制,謝朝只是一個任務執行者,他是人,不是神。
兩人離開後,一個小廝端著水進了謝以恆的屋子,將水盆放在了桌子上,走過去輕輕扶起了幾乎走不動路的謝以恆,溫聲道:「大皇叔。」
「說了多少遍,要是不想死,就叫我公子。」謝以恆頭也不抬的拂開這人的手,低頭洗了把臉,他的小腿幾乎疼的麻木了,不過好在經過包紮,已經好了一些:「看到剛剛的人了嗎,一個是前朝皇帝謝以行,一個是攝政王楚遠桓,這都是你的貴人。」
「是,公子。」小廝低頭應道。
「真不愧是謝以行教出來的人,性格都和他一樣。」謝以恆將水盆打翻了,漠然道:「滾。」
小廝低下身子將東西都收拾了,而後想要攙扶謝以恆回床上,卻被拒絕,只得拿著東西離開了。
謝朝這次倒是沒有直接回去,他在城樓上坐著,夜風有些冷了,他道:「現在的怨氣值怎麼樣了?」
「下降到了百分之五十。」333應道。
「長明宮塌了,對於謝以行而言,也算是個解脫。」謝朝轉過身,背對著城牆:「主要是百姓沒有收到太大的傷害,他至少能好過一點。」
「若是沒有傅錚這件事情,謝以行應該算得上是一位仁君。」333開口道:「謝以恆能認出你不是謝以行,這並不奇怪,皇室子弟都不簡單,更何況他們兩個一直都是對手,對彼此都了解。」
「之前你說衡陽長公主殺了謝以恆的母妃,那皇后的死……會和謝以恆有關係嗎?」謝朝問道。
「沒關係,因為謝以恆還沒這個能力。」333將披風給了謝朝,為他繫上,而後聲音輕緩道:「衡陽長公主,遠比你想到要可怕的多,即便在謝以行被囚禁於長明宮之時,傅錚都不敢掉以輕心。」
「長公主是真的可惜了,若是當初老皇帝把皇位傳給她,就沒這麼多麻煩事情。」謝朝揉了揉眉心,他低聲嘆氣。
「的確是,當初若是謝以行不是被囚禁在長明宮,而是在京城,恐怕衡陽早就反了,但謝以行被囚禁洛陽,她不得不顧慮著這一點。」作為「皇叔」的333對這些事情十分了解:「謝以行的穩,謝以恆的狡,以及衡陽的狠,老皇帝幾個皇子皇女之中,就數三人最為出色。」
知道這點的,不僅是333,還有傅錚,所以他忌憚著這些,但即便是他,也被性情「狡詐」的謝以恆給蒙蔽了過去,竟然將這麼一個人放在了身邊。
飛鳥入林,明月高懸,333陪著謝朝在城樓上待了許久:「皇族就是這樣,皇城就是一堵高牆,外面的人想要進去,裡面的人想要出來。」
「我得去找一趟傅錚了,也許那個孩子就在皇宮裡。」謝朝頓了頓:「也許他已經死了,我需要去確定一下。」
「朝哥,如果有一天,另一個系統頂替了我的代號,你會一眼就認出真假嗎?」333問道。
「大概吧。」這點謝朝也不能確定,但他問道:「像你這樣到處找BUG的系統,主系統那邊還有很多嗎?」
這點倒是把333給問住了,他頓了頓,悶聲道:「沒有。」
謝朝忽然低笑了一聲。
他本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傅錚,卻不想在攝政王府看到了傅錚,這人倒是不長記性,還敢在外面逗留,而且又沒帶侍衛。
「以行。」看到謝以行出現的那一刻,他立刻上前,卻不想扯痛了傷處,低聲悶哼了一下。
「你等等再走,我就說一句話,就一句。」
謝以行轉頭看向他,一身月白長袍,披風加身,他銀冠束髮,長劍配在腰側,還是記憶里那副模樣,傅錚愣了愣,見他停步後連忙上前,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謝以行後退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原主本身的反應,他竟然有些反胃,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傅錚頓了一下,繼續看向他。
「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做,你才能跟我走,你想殺了我,那我現在就站在這裡。」傅錚笑了一聲,他上前一步道:「前幾日你那一劍,讓我在床上躺了許久,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躲在我的懷裡,明明那樣恐懼,卻還要捂著我的傷口,大聲的喊著太醫……以行,我夢到你不要我了,你在夢裡看著我,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再給我,我夢到衡陽了,她和你在一起……」
傅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想要攥住謝以行的衣袖,卻被他躲開,只得無奈道:「你別去,別和衡陽一起走,我保證不讓你再去長明宮了……我……」
「皇姐的封號,也是你配喊的?」謝以行的劍柄一擺,劍刃出鞘,劃破了傅錚的手,逼得他不得不避開,謝以行冷笑道:「皇姐乃是長公主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尊崇,你不過是個滿嘴謊言,謀反竊國的亂臣賊子,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