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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規定是這麼說的。」333應道,但是他緊接著便說:「但是在此之上,系統的原則是輔助宿主順利完成任務,其中包括到不僅限於救助義務。」
謝朝笑了一聲,他一手扶著樹:「你的主系統一定很頭疼。」
謝朝的腿傷因為爬山而有些裂開,鮮血順著小腿往下,掀起衣擺的時候,腿上的衣褲都浸透了血色,他臉色略顯蒼白,看了眼還不知道要走多久的路,最後還是妥協了。
謝以行的身體並不沉重,333背著謝朝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十分穩妥,一邊說道:「快到了,等會看到,可別太驚訝。」
「什麼?」謝朝問了一句,但333並未回答。
兩人走到山頂的時候,333蹲下身子將謝朝放了下來,扶著謝朝往前走,他腳步停頓在山崖旁邊,看著腳下的景象,十分震撼。
腳下天然形成的凹陷處築滿了軍營,四處是燃起的篝火,有人快步穿梭其中,謝朝看著藏在灌木叢里的弩弓:「你的軍隊?」
「是。」333順著謝朝的目光看向山下:「是我的,但這裡只是其中之一。」
「傅錚知道這個嗎?」謝朝問道。
「老皇帝知道一些,但是如果你在謝以行的記憶里沒看到,就代表老皇帝並未告訴謝以行,那傅錚應該更不知道了。」333唇角微揚,低笑道:「不過他知道了也沒用,還不如裝傻充愣。」
山間的風有些冷,兩人站在山崖上,謝朝看著這些開口道:「如果我是老皇帝,我也睡不著。」
傅錚這一病就是數日,身邊也只有姜總管和謝以恆,不過謝以恆只是靠在塌上,並不在意,姜總管見他這副模樣,都覺得如果傅錚沒了,估計謝以恆得開懷大笑。
「大殿下,陛下的高熱已經退了,接下來只要好好臥床休息就行。」太醫為傅錚把脈之後,又道:「只是陛下這病,一是因為劍傷,二是因為心病,劍傷好治,心病……就難了。」
「這麼快就好了?」謝以恆似乎還有些吃驚,他抬眸看向躺在龍床上的人,冷笑道:「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大殿下……」姜總管在一旁苦著臉勸道:「陛下快要醒了,殿下還是……」
「他要是想要處死我,我求之不得。」謝以恆嗤笑一聲,指著自己的心口:「從這裡刺進去,殺了我,我又不怕死。」
謝以恆的確不怕死,甚至可以說是他一心求死。
「大殿下,陛下這些年過的也很苦,您就少說幾句話吧。」姜總管嘆了口氣:「這樣您快活一點,陛下也快活一點。」
「你說誰苦我都相信,但是你說他苦,我不信,至少他是自找的。」謝以恆站起身,冷漠地看了眼姜總管,抬手指向還在昏睡中的傅錚,他開口道:「因為他,我從高高在上的皇族,淪為了階下囚……當然,最痛苦的應該不是我,而是謝以行,皇帝啊,九五之尊,最後被囚禁長明宮三年,受盡折辱,還痛失皇姐,最重要的是,哈哈哈,謝以行和傅錚,以前可是同床共枕的關係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真好笑。」
謝以恆的每一個字都在生死邊緣徘徊,他剛剛說完就發現姜總管面色慘白,直直地跪了下來,他一轉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醒來的傅錚,傅錚看著他,一雙眼眸里透著冷意,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道:「你就這麼高興?」
「你要是死了,我就更高興了。」謝以恆抬起下巴,他毫不畏懼傅錚的目光:「怎麼,特別生氣嗎,氣得想要殺了我了,來啊,殺了我,說不定謝以行就會更加恨你了,不管我和他之間如何,現如今世上也只有我和他是骨肉血親了,要是我死了,他會繼續活著嗎?」
這一句話讓傅錚閉上了眼睛,他緩了好一會兒,復而睜開:「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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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倒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他也無暇顧及,因為333之前為他尋找和謝以行有關的宗室子弟,的確是在流放的路上得到了這人的消息,但是麻煩的是,這人被人帶走了。
「知道是誰帶走的嗎?」謝朝問道。
「暫時還沒查出來,但是消息來了,說是在京城內。」333帶著謝朝站在城樓之上,看著腳下的鬧事,目光所及之處都十分熱鬧,百姓安居樂業,他道:「太難找了,京城這麼大,想要找一個被刻意藏起來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你覺得誰最有可能藏起這個人?」謝朝問道。
「……」333頓了頓,微微抿唇,而後才道:「很多,傅錚,丞相,或者其他親王,大臣,都有可能。」
「那你怎麼想的?我覺得可能是傅錚。」謝朝說道。
「我不知道,能將這人帶走的人,一定知道這人的存在,普通的大臣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傅錚和丞相。」333說道:「當初謝以行培養這個人的時候,並沒有避諱著傅錚,甚至傅錚也參與了,所以傅錚對這一切是十分熟悉的,但是丞相……丞相曾經是謝以行的心腹,但他不是忠於帝王,而是忠於整個天下,因而誰做皇帝都沒差,但他一定會選一個對天下百姓有好處的皇帝。」
對於333所說的老丞相,謝朝在謝以行的記憶里曾經看過,正如333所說的這樣,丞相的確是一個一心只有蒼生百姓的人。
「不說這個了,傅錚醒了,謝以恆被送出了宮內,已經回了千春樓,要去看看他嗎?」333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