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太晚了。」秦承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在微微發顫:「真的太晚了。」
「什麼太晚了?」韓洲看了眼四周,以為秦承是不喜歡被人圍觀,悄悄擺了擺手,其他人便在幾人的組織下散開了,很快這裡只剩下幾隻天鵝而已,兩人站在這裡,明明脖子上圍了圍巾,但是秦承還是感覺寒風幾乎往他的脖頸里灌著。
「你遲到了很久。」秦承低聲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過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後悔的機會。」
「什麼意思?」韓洲能聽懂秦承的意思,但是他不明白:「是因為之前那件事情嗎?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改好不好?只要你說,我都會改的。」
「韓洲。」秦承緩緩解開了脖頸上圍著的圍巾,將其還給了韓洲,他的聲音輕緩,卻帶著一絲說不上的難過:「如果早一點就好了。」
如果早一點,秦承就不用死了。
但是現在秦承已經死了,懂了嗎,死了,就是……再也醒不來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現在認錯,你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一年,三年,十年……都可以,我們可以慢慢來,但是你別哭,你別哭。」韓洲看著秦承的眼淚就有些慌了,秦承是個不輕易落淚的人,他心頭隱隱有些不安,抬手為他擦掉淚水:「你不喜歡我就再也不這麼做了,好不好?」
「不是不喜歡。」秦承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點,他看著韓洲,似乎是要將這人的樣子深深印入腦海里,他道:「是因為太喜歡了。」
但是也太遲了,他所夢寐以求的東西,來的實在是太遲了,遲的他都沒法親眼去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畫面卻如同靜止了一般,兩人四目相對,那隻沒有送出去的戒指停在了韓洲的手裡,他有些慌張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是你的父母,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身體檢查嗎,我們都做了……還是別的原因?」
秦承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知道這個謎底會有人告訴韓洲的,但是一定不是韓洲想要看到的。
或者說,也許今天,本該是最幸福的時刻,也許會成為韓洲這輩子再也不想遇到的噩夢。
「秦先生。」阿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道:「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剛響起,那拄著拐杖的中年人也看向了他,而韓洲也下意識的看向了這邊。
那中年人正是秦承的父親,他全身幾乎僵硬的站在了原地,死死盯著站在韓洲身邊的人,呼吸劇烈的顫抖,直到幾乎站不住的扶著欄杆,面色慘白,活像是見了鬼。
「秦先生,好久不見。」秦承收斂了神色,他將懷裡的玫瑰花放在了地上,而後緩緩起身看向了秦先生:「看到我,覺得驚喜嗎?」
「……」秦先生的眼睛裡透著恐懼,他微微顫聲,手握不住拐杖:「你……到底是誰?你是誰……你不是秦承,你可不能是秦承,他才下葬的……我親手把他埋葬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還有更新,敬請期待!
第131章 重傷昏迷的豪門繼承人(14) 吐血,恐懼,舉報
有些錯誤, 一旦翻下了,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韓洲以前聽說過這句話,但是真正印證在他身上的時候, 他還是難以置信的,至少那一刻, 他幾乎覺得既荒謬,又可笑。
那一瞬間鏡頭似乎是被無限拉長了,被這個荒唐的鏡頭記錄下的只有他們四個人,還有幾隻什麼也不懂得的天鵝。
秦先生驚懼交加的看著秦承, 他的目光幾乎死死釘在了秦承身上,聲音干啞發澀:「不可能……我親眼看到的,你到底是誰……不, 你是人……還是鬼?」
秦先生一直都是無神論者,可人虧心事做多了, 說到底還是心虛了。
阿耀神情平靜, 他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如今的場面, 和他神情一樣的就是秦承,或者說是用著秦承身體的謝朝。
而一旁站著的韓洲早就被這些話擊碎了理智, 他的腦海里似乎亂成了一團, 茫然的看著他們,腳下的鮮花上還沾著一絲血跡。
他手握著戒指, 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張了張口, 近乎膽怯的問道:「什……什麼意思?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膽怯」這兩個字本不該出現在韓洲這種人的身上的。
韓洲的手裡拿著秦承塞過來的圍巾, 上面還有對方的體溫, 寒風似乎穿透了他的身體, 連著骨頭都在發疼, 他心臟仿佛在輕緩的跳動,又似乎快要衝破胸膛了。
「什麼意思?秦承……你看著我,你父親他是什麼意思?」韓洲知道秦先生的身份,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才顯得更加荒謬。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秦承這次沒有說話,說話的人是阿耀,他道:「要去看看秦承的墓碑嗎?前天下葬的。」
他的語氣是異常的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輕重的小事,可每個字都像是把韓洲的理智攪碎,他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內里幾乎血肉模糊一片,內臟和骨骼都碎成了渣一般,粘合在一起,,他呼吸里都帶著濃郁的血味。
「秦承死了。」謝朝終於開口了,他看向了韓洲,微微抿唇,而後緩聲道:「我不是他。」
他不是秦承,不管他偽裝的多像,不管他做了什麼,但他不是秦承,從頭到尾都不是秦承,從他醒來的那一刻開始,秦承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