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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看個朋友。」這個保安剛要說什麼, 另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立刻走了過來,他道:「是你啊,進去吧進去吧, 這個是新來的,沒看過你。」
韓洲應了一聲後, 將車開了進去。
「這個是業主嗎?」小保安問道。
「經常來的。」年紀稍大一點的保安點了根煙, 抬起下巴點了點道:「這人每隔兩三天就要來一趟這裡, 都是熟人了。」
「哦哦。」小保安點了點頭。
這條路韓洲已經走過了無數次,每次來這裡都心情忽然好點, 自從分手後, 他的情緒一直不太好,半年前確診了抑鬱症, 但是只有在這裡, 他才有片刻安寧。
不過此刻他的掌心滿是冷汗, 握在了方向盤上, 緩緩在小區里行駛, 即使他再退縮, 還是開到了小區樓下。
他靠在車裡, 熄火後身子微微後仰,蜷縮在駕駛座處,煙就夾在手裡,但是卻並未點燃。
越是近在眼前,越是覺得難過,這一年半以來,他幾乎瘋狂的思念著某個人,可是當這人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卻忽然膽怯了。
「秦承……」韓洲啞聲道:「對不起。」
除了這句,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他坐在車裡許久,而後決定將東西放在門口就走,誰知下車後就遇到了剛剛回來的秦承,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我……」還是韓洲先開口的,他張了張口,低聲道:「我燉了你喜歡的蘿蔔排骨湯,你的身體需要補一下了……有空的話,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
從韓林那裡回來的秦承面色有些蒼白,他穿著那件灰色毛線,目光落在了韓洲身上,一直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韓洲的聲音有些低啞,他手足無措的握著手裡的保溫桶,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秦承叫住了,他聽到秦承在身後道:「等會……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正好我也想和你好好談談了。」
秦承攏了攏衣服,轉身上了樓,韓洲站在身後,他低著頭,眼眶略微紅了一下,隨後不動聲色的偏頭擦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屋子裡還是之前的樣子,秦承站在這裡,他一回來就開了空調,冷如冰窖的屋子這才慢慢回暖了,秦承接過保溫桶,他道:「還是以前的味道。」
「啊?」韓洲倒是沒想到秦承這麼說,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應道:「嗯,嗯……是的。」
秦承擰開了保溫桶的蓋子,濃郁的香味立刻涌了出來,秦承看著這湯,心頭略微有些發酸,他垂眸道:「怎麼突然想著來送東西了?」
「我……」不等韓洲說完,秦承便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是說沒有關係了嗎?不是說分手了嗎?既然喜歡不是我,又何必來送東西給我呢?」
「你的臉色很不對勁,我想……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我就……」韓洲的話有些磕磕絆絆,他的確不適合撒謊,估計那次分手的謊言早不知道在心中排練了多久。
那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撒謊,連秦承都給他騙過去了。
「是嗎?韓林也沒有休息好,他帶學生挺辛苦的,作為哥哥,你也可以去給他送點關懷了。」秦承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緊盯著韓洲。
韓洲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冷汗瞬間下來了,他張了張口,臉色略微蒼白道:「你去找他了?」
「嗯,剛剛回來。」秦承拿出了兩個碗,將湯倒在了碗裡,他道:「如果我不去找他,你準備瞞著我多久?一年,十年?還是要瞞著一輩子?」
韓洲的手微微握拳,而後又鬆開了,語氣略微消沉道:「我……我也不知道。」
「坐下吧,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秦承說道,他的臉色的確不太好,露出了的手都十分蒼白,皮下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整個人如同大病一場的虛弱,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韓洲忍不住有些擔心。
「你……這次為什麼突然回來了?又為什麼去找了韓林?他……說了什麼?」韓洲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有些緊張地看著秦承,手握著滾燙的碗都沒感覺,秦承眸光下睨,落在他的手上:「你再繼續握著碗,我的確應該去一趟醫院給你買燙傷膏了。」
「啊?」韓洲反應過來後,立刻鬆開了手,即便這樣掌心也燙的通紅一片。
「我突然想回來了,來看看我掛念了一年半的人過的怎麼樣。」秦承微微抿唇,他的心頭微沉,面上卻不顯分毫:「至於韓林……我就是想知道,當年因為他而甩了我的人到底怎麼樣,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收穫。」
韓洲偏開目光,不願意和秦承對視。
「你沒什麼想要解釋的嗎?比如當年的那件事情。」秦承低頭,咬了一口排骨,濃郁的香味立刻充斥了他整個口腔,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情緒殘留,他眼眶頓時酸澀難受,眼淚就這麼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
他險些咬不住嘴裡的骨頭,心頭酸疼艱澀,幾乎握不住手裡的筷子。
「那件事情,沒什麼好說的,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都已經過去了……」韓洲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對上了秦承驟然抬起的臉,他後面的話戛然而止,愣怔的看著面前這人,秦承滿臉淚痕,眼眶通紅,他眼底滿是血絲和淚水,死死咬牙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這話,卻像是要把韓洲撕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