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兩人將謝以恆留在了千春樓,而後便離開了,到了第二天,千春樓卻派人去了攝政王府,去的人不敢靠近攝政王府,幸好遇到了外出的謝朝,這小廝抬頭看了眼謝朝後,又飛快的低下頭,只是這一眼,謝朝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看到過這小廝,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謝三公子,我們公子有請。」小廝說道。
謝朝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花船上填的名字正是「謝三」,他頓了頓,應道:「好,你帶路吧。」
路上時候,小廝就在一旁,謝朝忽然問道:「昨晚你們家公子還好吧?」
「公子昨晚發了高熱,幸好早上退熱,已經好多了。」小廝站在謝朝身後跟著,看著眼前的人,想了想又道:「謝三公子……是會常住京城了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謝朝問道。
「我……」小廝低著頭,小聲道:「我見公子和我家公子投緣,所以一問。」
「那你這話可千萬別當他面前講了。」謝朝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一旁叫賣糖葫蘆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繁榮盛世,不過如此了,可謝以行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到了千春樓,小廝帶著他從旁邊走了上去,直到謝以恆的房間。
謝以恆身上有傷,大夫說不能喝酒,可他面前卻是一壇壇酒,而他則隨意穿了件青色衣袍,半靠在塌上,見人來了便擺擺手,示意小廝出去,小廝出門時將空酒罈帶走了,輕輕關上了房門。
「你不是謝以行。」沒有旁人在了,謝以恆便懶得再裝,他抬眸看向謝朝,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會認出來,不得不說你偽裝的很好,無論是容貌,習慣,性格,甚至一些細小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嗯?」謝朝眯縫了一下眼睛,眼底掠過一絲深思。
「但是,看到剛剛那個人了吧,如果你是謝以行,你不會認不出他。」謝以恆笑了起來,他隨手拿起一壇花雕酒:「那可是謝以行親手培養起來的人啊,他怎麼會不知道。」
謝朝略微上揚的唇角下壓,他看向謝以恆,好一會兒後才道:「原來在這。」
他之前一直疑惑,這初級世界裡,主系統給他的資料到底丟失了哪一份,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了,他在謝以行的記憶里並未看到過關於這個小廝的容貌,難怪他覺得這個小廝眼熟,應該是原主殘留的意識。
「我要是死了,傅錚死了,你就會把天下給他了對吧。」謝以恆笑出了聲,他搖了搖頭:「我爭了半輩子,到底都在幹些什麼?不過你會殺了傅錚吧,你用謝以行的身份行走,是有目的的吧?」
「嗯。」謝朝應了一聲,正如謝以恆所說,他其實活不了多久了。
「為什麼不自己當皇帝呢?當皇帝多好啊,生死大權……」謝以行低聲道:「皇帝好,做了皇帝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當皇帝真的好嗎,如果做皇帝好,為什麼謝以行死了,衡陽長公主死了,你的父皇死了,現在傅錚也得死。」謝朝頓了頓,他走過去隨手拿了一件披風給謝以恆:「你的傷還沒好,不宜飲酒,更不易受凍。」
「所以我說,你裝謝以行裝的太像了,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不應該生在皇家。」謝以恆撐著下巴,他慢悠悠道:「我昨晚想了一夜,到今早才睡了一下,夢到了我母妃……其實我之前也有些猜測是衡陽長公主動了手腳,但是我沒證據,直到看到傅錚,我確定了。」
「為什麼不猜測是謝以行?」謝朝問道。
「這個你就不了解他了吧。」謝以恆想要撐起身子,勉強趴在了塌上,胸口的傷又在往外滲血了:「我母妃病重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父皇的厭惡,他什麼都沒做,別人在落井下石,他只是看著,然後轉頭走了。」
「我不奢求他的幫忙,但那個時候,他肯轉頭離開,已經是放我一馬了。」謝以恆隨手將酒罈推翻了,罈子在地上滾了幾圈,裡面的清酒灑了一地,他靠在塌上,手垂在身側:「扯平了,扯平了……我的母妃是謝以行的皇姐殺的,謝以行和衡陽也因我而死,扯平了……我們不欠了。」
他半闔著眼睛,一副要睡過去的模樣,謝朝起身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並未高熱,只聽到謝以恆笑了一聲:「我現在死不了,放心吧。」
「要是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謝朝說道,他起身準備離開,在走到門邊時,卻聽到身後傳來謝以恆的聲音,他道:「謝三,皇后不是抑鬱而終,她是被父皇害死的,父皇也不是壽終正寢,是死在了衡陽長公主手裡……還有,衡陽是楚遠桓的義女。」
本來謝朝都沒動靜,直到聽到最後一句,他轉過頭看向謝以恆,正對上謝以恆幽深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謝以恆哈哈笑了起來:「我沒騙你,你去問楚遠桓,衡陽長公主這些心機計謀都是誰教給她的,楚遠桓……楚遠桓……他當初要是沒有出事,估計現在都沒我們什麼事情了。」
「如果當初他沒出事,衡陽長公主就是女帝,這也沒什麼不好。」謝朝頓了頓,他道:「多謝。」
謝朝離開後,在千春樓樓下就遇到了333,這人一直等在這邊,只是沒上去而已。
「朝哥。」333本笑著走上了,卻見謝朝直接從他面前走過去,頓時意識到不對,連忙跟上去問道:「朝哥?朝哥?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