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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爹原本是來看水稻的,他如今和老伴基本沒適應就融合到山裡的環境中,有點像是幾十年前的生產隊,不一樣的是更清閒。
一大早兩眼一睜先看看陽台上新一茬的菜能不能收,吃完草飯去到大棚蔬菜里溜達一圈選當天做飯要用的菜。
不能自己下地種,每天看一看也有種這片地是自己的錯覺。
如今雞鴨數量上來,想要只管跟潘韭花說一聲,捉上一隻大的,跟選好的蔬菜一起付上錢,再拎著走回來,基本上上午的時間就消磨的差不多。
隔壁老大哥要是不備課,倆人太陽下殺兩盤,要不然溜達到二區去看蓋房子,偶爾趕上建基還能給點意見,用不上也沒關係。
知道老闆種了果樹後,見她忙就卡著時間去盯著,心想著自己不能幹,說一聲也好。
雜草淹沒了能早點清理,黃葉見蟲也能找一天上藥,沒準等明年秋天結果子他也能嘗嘗,雖然到現在果樹長勢很好,完全沒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於是在見天乾熱的溫度下,今天來水田瞧溝邊揮舞著大鉗子在水稻陰影下乘涼的小龍蝦,想到了小時候種地去摸蝦的夏天。
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手下去摸到最多的就是大鉗子,夾得嗷嗷叫卻不捨得放手。
如今下去肯定不現實,那就坐在岸邊來釣,這一說有時間的人就都湊過來。
小龍蝦誰不愛呢。
韓老爹說:「早晨跟晚上小龍蝦出來吃食最容易釣,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們把工具都收拾收拾,等傍晚吃飯前來弄,正好晚上下鍋。」
白草回想到第一次吃小龍蝦,忍不住口水放肆分泌。
「也教教我,我跟你們一起弄。」
白草將輪椅固定在旁邊,跟阮糖蹲一起去才瞧見我她正在綁棉線,而對面鍾項和夏火都在用小刀削樹枝,手掌大小的已經削了一堆。
「這釣竿是一次性的?怎麼能削這麼多。」
韓老爹正在選位置,「這你就不懂了吧,釣龍蝦跟釣魚還不一樣,要坐在一個地方等魚上鉤,龍蝦密度大,到時候這一排全給插上小棍,看哪個咬線拽哪個就行,不浪費時間,我打算把這一排都給插上,到時候一人看一段距離。」
白草還沒見過那場面,轉身從阮糖那領來一堆餌蟲和小棍棉線來到秦晏面前。
「快,我們一起來幫忙,晚上去跟他們蹭龍蝦吃。」
「?」
秦晏不是很理解一群人湊一起吃飯那種行為,低頭看著被放在雙腿上的小棍,就聽到白草說:「你來拴線吧,餌蟲這我來省的把你衣服給弄髒。」
視線隨著白草的手跟著一起動,就瞧見她手上一繞,棉線就拴在餌蟲身上,隨後放在一旁的小盤子裡,防止餌蟲沾土。
「你快動手呀。」白草弄完發現沒新的樹枝遞過來,抬頭催促一句,瞧見秦晏直勾勾盯著她手中的東西一直看,她猶豫兩秒,「你更想栓蟲嗎?」
「……不,栓棍挺好。」
抱著小棍的秦晏這才開始高抬貴手,慢條斯理地將棉線系在樹枝頂端,一舉一動都都像是在放映的慢動作,優雅好看。
就是白草等的有點著急。
她下巴搭在扶手上,仰頭望著秦晏勻速的動作,心裡安慰自己。
千萬不要催,千萬不要急,難得秦晏有心情坐在那慢慢弄。
等到第三根,白草還是破功了。
「鍾項!你來栓餌。」
「?」
鍾項一腦袋問號地轉過頭,下一秒手中的小刀就被人抽走,老闆搶走了他的活,那小刀在樹枝上飛起,兩三下就收拾好。
他不得不乖乖蹲在老闆夫的身邊,剛蹲下就被塞一懷小棍,「自己干。」
「???」
欺負人嘛。
鍾項自己栓自己串,幾個人說說笑笑墨跡著,等到下午四點把收拾好的小棍水平線拋進水面,插在岸邊。
韓老爹早早就準備好網兜,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防止大個頭的龍蝦掙脫棉線後逃跑,他能及時支援。
白草奮鬥在最前線,剛安置好四五個,就瞧見最前頭放的那個棉線繃直,怕太大聲驚到水裡的小龍蝦,趕忙壓低聲音催促,「快快快,有上鉤的。」
「哪!」韓老爹最先竄過來,拿起樹枝就拎起一個來,深紅的小龍蝦揮舞著倆大鉗子妄想掙脫,蝦尾還在撲騰。
白草驚了,「這才放下去一個半月,就已經長這麼大了。」
養殖戶說兩三個月就能捕捉真沒騙她。
第一個上鉤的足夠大,一度鼓舞了現場的士氣,阮糖趕緊拎著桶來要裝。
韓老爹低頭看一眼桶里,「不用有水,趕緊倒掉不然一會小龍蝦多起來容易打架相互掐死。」沒水倒還能多活一會。
阮糖什麼都不懂,乖乖聽話地將剛打上來的水給倒掉,將空桶遞過去。
哐當一聲響,沒一會就能聽到夸嚓夸嚓地摩擦聲,不等她放下水桶繼續去安樹枝,夏火又喊了,「上鉤了。」
白草瞧一眼,「你這個不行,太小啦。」
夏火捏著背把它給取下來放走,繼續努力。
即便是大家都克制著聲音,蝦溝旁還是熱鬧起來,各個都忙著換餌,阮糖一個人供他們三四個掉,從頭跑到位,膝蓋高的水桶里裝了大半,她實在拎不動了才停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