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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草握著手機的手開始抖起來,「別嚇唬自己,十二個呢,我這才對上三個。」返回文章上繼續觀看。
「指甲發黃且有豎紋!」她有。
「頭髮愛長皮屑,又愛出油!」她是。
「眼睛干癢。」沒錯!
「臉上長斑。」完了……
「口腔發乾、發苦。」她生病了。
「嘴唇發暗。」她還能救嗎?
「刷牙出血。」嗚嗚嗚。
「睡眠差,睡不足十小時。」沒救了。
「大便乾結,小便黃。」
啪。
白草手機掉落在桌上,雙目發直。
她身體裡肝毒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是不是活不了幾天了。
哆嗦著手重新撿起手機,白草一字一字搜索到:肝毒會得哪些病?
肝炎、肝癌、肝硬化。
會出現四肢無力,食欲不振、噁心、頭暈……
白草咬住手指,只覺得眼前一片發昏,她是不是犯病了。
虛弱地趴在桌上,白草閉上眼睛捂著心口,手往下走了走,肝長哪來著?
白草忘記生理課老師拿來的人體模型上,肝的位置到底是在左邊還是右邊,滿心惦記著自己要死的消息,擠出兩地眼淚來,很快就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昂頭看向天。
花澤類說的,倒立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
她現在沒辦法倒立,勉強抬頭湊合一下。
要堅強!
語文老師一進門,就看到白草拿手頂著下巴,抬頭看著天花板。
他推了推眼睛,跟著一起向上看去,只瞧見雪白的房頂上吊著垂花燈,趴著一隻蜘蛛盤絲晃悠。
這有什麼好看的。
老師敲了敲桌子,輕咳出聲,「上課了。」
白草鬆開手,揉了揉乾澀的眼,越發覺得那文章寫的對,等下課後抽空寫篇遺言吧。
她知道那些肝病都治不好,看醫生秦晏肯定會知道,有些還會傳染人,為了大家著想,她決定悄悄犧牲,一想到這,心就被手攥住一陣陣的難受。
語文老師見她今天奇奇怪怪的,決定臨時堂考一下。
「咳,先複習一下,昨天學過的長歌行主要想表達什麼?」
「《長歌行》,漢樂府詩,主要勸誡人要珍惜青年時代,發奮努力,全詩以景寄……寄情,由情入理。」白草哽咽一下,憋著那股勁繼續說:「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引出時光易逝、生命短暫的哲理,鼓勵人們緊緊抓住隨時間飛逝的生命……哇!我抓不住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
語文老師被嚇一跳,見她淚流滿面心裡咯噔一下。
「我就考了你一句話,哭什麼呀。」他趕忙湊近,「你有什麼難處說出來。」
白草梗了下,立馬將眼淚給憋回去,手忙腳亂地擦乾臉,委屈道,「老師,我想請假。」趁著還有時間,回去先把遺書給寫了。
「行行行,別哭了,正好剛考完試,新學期的課程過兩天再上,放假放假。」
現在的學生真嬌氣,不給放假就哭!矯情。
語文老師帶著書離開,白草想了想,擔心回去會遇見其他人,倒不如在這安安靜靜的給寫好。
她掏出信紙,展平,特別有儀式感地選了最喜歡的一隻草頭筆,吸了吸鼻子,認認真真地開始下筆。
遺書。
等會,語文老師上課時好像沒教遺書的格式,這個該怎麼寫?
白草皺起眉頭,盯著頂端的遺書倆字,又默默掏出手機搜了下,掃了眼格式,繼續向下寫。
姓名:白草,年齡:十九歲,身份證號碼:XXX……
我患有特別嚴重的肝毒病,身體隨時可能發生意外,故特立此遺囑,在我去世之後的財產將……
唉,等會,這些都是她的財產。
白草當場將那張紙揉皺塞進垃圾桶里。
不行,現在墓地這麼貴,北京城地段更是價高,她得的賺夠買墓地的前再說寫遺書的事。
白草擦乾眼淚,將桌面上的東西都收拾好。
這個點,大棚正在澆水,楊二壯肯定帶著夏火正在補種採摘後的空槽,潘韭花和謝佳容應該在煮食餵豬和雞鴨。
水田那吃完早飯也該動工,再等等四季也該開店,貨車送到後換車去拉春野要用的材料,將製作好的肥料再帶回來。
她也該打起精神來,先從準備產豬孕期、生產後要吃的精飼料,還有用來消毒的生石灰水……
另一邊,語文老師離開的路上正巧撞見韓老爹。
「這個點不是小草上課的時間?」
「哭著要休息。」
「哭著?」韓老爹聽到後一下就驚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等人跑到時,教室裡面已經空了下來,韓老爹撇撇嘴,只當語文老師在騙他,轉身離開時踢到垃圾桶,滾出來一團紙,最外面顯示著碩大的遺書二字。
「!!!」
這誰的?
彎腰撿起紙張,攤平後就瞧見上面寫的姓名,瞪圓雙眼朝外跑。
「老大哥,老大哥!出大事情了!」
這一吆喝,前木屋後別墅瞬間都知曉了這件事情。
秦晏盯著輾轉流連到他手中的遺書,抬眸看了看站在眼前眼圈紅紅的人。
「白草。」
白草強打精神,「正好我也要找你,我之前提說讓你入贅的事,算了吧,我突然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