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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杯里的酒一口乾了,又滿上,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來,喝酒!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梁意搖搖頭,「如果不是知道你不喜歡賀之延,還以為你對他舊情難忘呢。」
「咳咳!」姜付安乍一聽見這番話,被酒嗆了下,「別說這麼晦氣的話,我會喜歡賀之延?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受虐狂!」
「我跟你說,就算全世界只剩下賀之延一個男人了,我也不會喜歡他的!誰會喜歡一個霸道、自我、一點都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你知道嗎?去年我生日那天,他約我出去吃飯,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臨時加班,把約我這事忘了!我餐廳等了他一個多小時!」
「前年國慶,我買了機票打算去國外玩幾天,結果賀之延非要帶我出席一個破商務晚宴,沒和我商量就把我機票給退了!我去他大爺的!」
「賀之延這個狗男人!」
酒過三巡,姜付安的臉頰微微泛起淡淡的紅暈,眼神帶著微醺的朦朧,嘴巴控制不住的和梁意細數賀之延的幾大罪狀。
「呦,這不是賀之延的老婆嗎?怎麼,你老公破產了,你來酒吧買醉?」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走到姜付安跟前,眼神帶著不懷好意的戲謔,「也是,賀之延是個沒用的軟腳蝦,你不如甩了他,跟我算了,我不會嫌棄你是個二手貨的。」
姜付安正跟梁意說到氣頭上,又在這人嘴裡聽到賀之延長、賀之延短的,嘴裡還不乾不淨的,頓時火冒三丈,冷著臉道:「就你這貨色還想搭訕老娘?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滾!」
酒吧的角落,兩個容貌出眾的男人看著姜付安的方向,其中一人嬉皮笑臉朝身邊氣質孤冷的男人道:「哎,延哥,那不是孫行那個孫子嗎?他對面那個美女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賀之延看著不遠處女人,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性感妖嬈,如同一隻勾人的狐狸精,臉上的表情鮮活,嬉笑怒罵,都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
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吧的燈光明滅不定,看不清他的臉色,只能聽見他不含情緒地「嗯」了一聲。
賀之延旁邊的男人繼續觀察著那邊,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用手肘捅了賀之延一下,「哎!延哥,那是姜大小姐吧!你別說,她打扮成這樣,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還以為姜付安不會來酒吧這種地方。」
姜付安的外表極具欺騙性,靜靜地坐著的時候,看著就像個文文靜靜,喝露水長大的小仙女,很難想像她會與酒吧這種嘈雜的地方有什麼聯繫。
賀之延移開視線,表情冷淡,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友人斜了眼賀之延,作為賀之延為數不多的好友,他不久前剛知道了賀之延和姜付安已經離婚了,這對夫妻,前腳剛離婚,後腳又在這間酒吧相遇,說不清是不是孽緣。
孫行被姜付安當場落了面子,自尊上有些過不去,再加上今晚喝了些酒,酒意上頭,忍不住道:「賀之延不就是臉長得好看一點?他現在已經破產了,一無所有,我可是聽說他到處借錢談合作想東山再起呢,如果他跪下來求我,我倒是可以施捨他幾百萬……」
話音未落,姜付安動作乾脆地將手中摻著冰塊的酒潑到孫行的臉上,她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臉上仿佛凝了一層寒冰,眼神半醉,冷冷地看著孫行。
「說完了?」
孫行將臉上的酒抹掉,不敢置信地看著姜付安,怒罵道:「姜付安,你個臭娘們,居然敢潑我?你別以為你有姜家做靠山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說完,他的手高高揚起,做出要打人的架勢,只是手還未落下,便被人從身後抓住。
姜付安抬頭看向孫行的身後,男人穿著一件考究的黑色絲綢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緊實,視線順著手臂往上,能看見他緊實性感的下頜線以及喉結,他盯著孫行,略顯薄涼的嘴唇微抿,眼神黑沉深不可測,周身氣勢似乎要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賀之延甩開孫行的手,他比孫行高了半個頭,身上的肌肉緊實,渾身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孫行怒氣沖沖地回頭,看到賀之延的臉,神色大變。
別看孫行剛才叫囂得歡,實際上真正在賀之延面前,他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
孫行和賀之延之間的過節不僅僅是口舌之爭,在年少衝動的時候,孫行仗著自己練過幾年跆拳道,是曾經帶人堵過賀之延的。
只不過那次堵人的經歷成了孫行的噩夢,賀之延看著清瘦,實際上下手狠厲,以一敵五還能立於不敗之地,招招朝著要害招呼,那一次,孫行被他打斷了三根肋骨一條腿。
以往兩人交手的記憶湧上來,孫行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腦海中的最後一點醉意也不見了,臉色大變,就像一直老鼠遇見了貓,絲毫不見幾分鐘之前的神氣樣,半句話都不敢多說,灰溜溜地走了。
「賀之延?」
姜付安揉了揉眼,朝梁意嘀咕道:「梁意,我是不是喝醉了?不然怎麼會看見賀之延那個狗男人!」
姜付安自以為的小聲嘀咕,實際上聲音大得方圓五米內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狗男人?」賀之延盯著姜付安,眸色深沉地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話。
梁意看看半醉不醉的姜付安,又看看氣勢駭人的賀之延,她掐了把姜付安腰間的軟肉,僵著笑臉道,「不是,安安她說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