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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殷承璟的安排,那會是誰?
薛恕將可能人選過了一遍,最後鎖定了殷慈光。
如此想方設法拖延他的腳步,得利之人只會在京中。
番子也立即醒悟過來:「屬下這就去將人抓回來!」
薛恕分了兩隊人馬出來:「將船家緝拿歸案,在去傳訊賀將軍,立即撤兵回京,望京城外五里坡匯合。」
說罷便帶著人手立即回撤望京。
帶兵趕回望京城時,已是第三日清晨。
薛恕令大軍停留在五里坡掩藏行蹤,等待賀山前來匯合。又令探子往城中探查消息。
各處城門果然都已戒嚴,燕王宮四處的宮門守衛也都換上了生面孔。宮中未有任何消息傳出,只知似有不少官員被召進宮未曾出來,街道上巡查官兵也比往常多了不少。百姓不知道宮中變故如往常一般生活,但城中氣氛卻莫名緊張了許多。
將九處城門都探過一遍之後,探子才折返回稟消息。
「東直門、西直門、崇文門三處守衛格外嚴密,守衛都是生面孔。德勝門、安定門等餘下五個城門,守衛一同往昔。屬下還在安定門以及朝陽門附近發現了東廠暗記,應是宮中有所防備,特意留下。」
安定門走兵車,朝陽門走糧。道路寬敞少行人,又一北一東相鄰,足夠兵馬快速進入城中,互相呼應。
薛恕望著城門,眸色幽深。
宮中恐怕已有動作,只是殷慈光並無根基,高賢權勢為他所分薄,已大不如前。即便他不在京中,所能掌控的也不過三座城門罷了。
臨行前他留下了衛西河坐鎮東廠,殿下必定是已有察覺,才命人在城門留下了暗記以做提示。
薛恕沉著氣,等到了傍晚,賀山與應紅雪才收攏了分散的兵馬,趕至五里坡匯合。
見兩人已到,薛恕快速道:「宮中恐有變故,我先行回宮。你與姐姐帶人分頭埋伏在城外。以三聲響箭為號令,一旦聞訊,便由安定門和朝陽門入,合圍皇宮。」
即便已經極力抑制,但他單手按著刀柄,下頜緊繃,字裡行間還是有控制不住的殺氣溢出。
應紅雪知他為何如此,鄭重點頭應下:「你去吧,這裡交給我和賀山。」
薛恕頷首,便帶著一小隊東廠精銳往城中行去。
*
薛恕帶著人在城中探查一番,等到入了夜之後,方才潛入了宮中。
宮門處的守衛已經換了一批,都是陌生面孔。
但殷承玉既在城門處做了安排,宮中便不可能毫無防備。
黑夜裡響起一陣夜梟叫聲。
片刻之後,便有一隊東廠番役潛行而來。兩路人對上了暗號,便裡應外合一齊動了手。
薛恕壓抑著怒氣,動起手來絲毫不留情。在動靜鬧大之前快速地解決了宮門守衛,薛恕讓那一小隊接應的番役把守宮門,才問起來慈慶宮的情形。
「傍晚時高賢持陛下手諭前來,太子殿下被禁足慈慶宮。如今慈慶宮外有不少禁軍看守。」番役見他神色越發駭人,咽了咽口水才有勇氣繼續道:「不過殿下早有防備,已讓衛公公提前在宮中各處埋伏了人手,又讓我等在宮門等候,準備接應督主。」
殿下知道他會回來。
薛恕滲人的神色略緩和了一些,交代了番役聯絡其他埋伏的人手攻占宮門之後,便帶著人往慈慶宮行去。
今夜宮中的守衛比尋常嚴密太多,幾乎是十步一崗。
薛恕帶著人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開便悄無聲息地殺了,過了子時後,才到了慈慶宮附近。
慈慶宮外被禁軍所圍,一隊隊禁軍正在巡防。
薛恕瞧著那些禁軍,按在刀柄上的手指骨節凸起。許久,他方才壓下怒意,挑了一處守衛薄弱之處,命番役殺了守衛後換上鎧甲,混入禁軍當中掩人耳目,而自己則快速翻牆入了慈慶宮。
剛剛落地,就有一隊巡查的人馬聽見動靜:「什麼人?!」
薛恕與帶隊之人打了個照面,發覺是趙霖時就挑了眉:「慈慶宮的防衛這次倒是像點樣子了。」
他看向四周,慈慶宮外雖被禁軍包圍,但慈慶宮內部的防守也並不比禁軍人數少,防衛也比往常更加嚴密,難怪禁軍只敢在外面圍困。
趙霖瞧見他既驚又喜:「薛督主!殿下已歇下了,我這就去通傳。」
「不必,趙統領好好巡防,咱家自去就是。」薛恕攔下他,逕自去了寢殿。
趙霖想著他出入太子寢殿也是常事,便沒有在攔,只讓人繼續巡防,自己又親自去將各處巡視了一番。
薛恕入了寢殿。
殷承玉已經歇下了,只有外殿留了兩盞燈。
薛恕屏退了守衛,推門進去。瞧見榻上安睡的人時,心口翻湧的諸般情緒便沉澱下去,落在了實處。
雖然知道他必定會有應對之策,但未曾親眼所見時,還是難免擔憂會有意外。
薛恕大步走到榻前,將人抱住,臉埋在他頸窩處,低低叫了一聲「殿下」。
在他大步進來時,殷承玉就已經驚醒,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大力抱住。
兩人緊抱在一處,殷承玉嗅到了血腥味,便知他定是十萬火急趕回宮中。
手指插入他的發間,殷承玉安撫地蹭了蹭他的臉,嗓音還帶著睏倦的沙啞:「怎麼回來得這麼快,看來孤派出去的信使沒碰到你。還以為你最快也是明日才到。」「一發覺不對就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