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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時,烏珠公主仗著韃靼勢大,朝他發過難,逼他許以皇后之位。
這其中自然不是因為什麼男女情愛,而是大燕與韃靼之間的較量。烏珠的要求是為了羞辱他,也是為了藉機逼迫他在兩國談判之時讓出利益。
那時大燕國力衰弱,他不願邊境再起戰事,只能忍一時之氣。即便遭受羞辱,仍然以禮相待,將韃靼使團客客氣氣送了回去。
他不怯戰,卻也不願因一時意氣引發戰爭,苦了邊境百姓。
事後韃靼果然帶兵來犯,只不過殷承玉早料到韃靼內部亦有爭鬥,托烈汗王亦不願大興戰爭。所以提前派兵防衛,韃靼一擊不中後,果然未曾再犯。
當時他能權衡局勢忍下羞辱,不代表他未曾生怒。
上一世形勢所迫便罷了,這一世大燕還遠遠未到上一世那般衰弱殘敗的境地,而韃靼甚至還未吞併瓦剌,更無需顧慮。再面對別有居心的烏珠公主與韃靼使團,他自然不會再忍讓。
總要叫他們吃點教訓才好。
薛恕聞言卻是陰戾盡散:「臣自行處置?」
「只別殺了人,叫韃靼抓了把柄。」殷承玉睨他一眼。
薛恕眼中頓時充斥戰意,躍躍欲試:「那除了烏珠公主,若還有旁人覬覦殿下,臣是不是也能——」
「孤說了,」殷承玉以指封唇,不許他再繼續開口:「不許善妒。」
見薛恕眼中似有不服,他冷嗤了一聲:「看來你還未記住。」
殷承玉轉過身去,提筆在宣紙上寫了些什麼,片刻之後迴轉過來,對薛恕道:「你過來,將這《男德》抄上百遍,銘記於心。」
女子有《女德》,他便效仿《女德》為薛恕寫一篇《男德》,好好教教他規矩,以免他日後再犯。
薛恕站起身來,瞧著未乾的字跡,眉頭皺得如同吃了蒼蠅。
殷承玉倒是對他日益了解,將他的脈絡拿捏得極准,幾乎將他所有愛幹的事都羅列了進去,並嚴詞批判了一番。
他沉著臉,不太想寫。
殷承玉屈指在桌案上敲了敲,有催促之意。
薛恕只得走到桌案邊,在圈椅上坐下,不情不願地提起了筆。
手中拿著戒尺的殷承玉立於他身後,見他遲遲不動筆,那冰涼的戒尺便在他手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怎麼不動?」
薛恕額頭青筋直蹦,深吸一口氣,沉著眸子開始抄寫。
殷承玉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監督,時不時還要出聲指點。
「字跡太潦草,慢些抄才能記得牢。」
「這個字寫歪了,可見你態度不誠。」
每說一句,那戒尺便不輕不重地在薛恕身上拍一下。
他如先前薛恕所做那一般,雙臂撐在圈椅扶手上,俯身下去在他耳邊,呵氣如蘭:「抄就好好抄,你手抖什麼?」
說話間,那冰涼的戒尺又沒入了衣襟一些。
一滴墨汁滴落在宣紙上,霎時化開,污了宣紙。
殷承玉越發皺眉:「這么半晌還未抄完一遍,可見態度不端,心思不誠,你說……孤該如何罰你?」
薛恕呼吸漸重,他陡然按住那隻手,手背上浮起青筋,神色隱忍得厲害。
這回未得到殷承玉的允准,他倒是沒有再妄動。只用那雙黑沉沉如野獸一般的眼睛,渴求地望著殷承玉。
看來這抄寫還是有些用處。
殷承玉心下滿意,將手抽出來,任由那尺子滑進衣襟里,捧著他的臉,俯首去親他。
他的親吻並不激烈,若即若離,似蜻蜓駐足水面,盪開漣漪之後,便又振翅離開。薛恕被這吻勾得心癢難耐,只覺得心口泛起了一股難言的癢意,只想將人狠狠箍在懷裡,肆意親吻,以解相思。
這麼想,便也這麼做了。
薛恕終於還是壓抑不住,箍著殷承玉的腰,將人帶進了懷裡,又急又兇狠地親他。
一邊放肆地親吻,一邊熟練地尋找他的敏感之處,挑起他的慾念。
懷中的身體,已把玩過無數遍,他再熟悉不過。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如火星被點燃,殷承玉正意亂情迷之時,忽而被熟悉的動作一驚,混沌的神志陡然歸位。
「薛恕!」他突兀叫了一聲。
薛恕動作頓住,與他對視,眼中似有疑惑和忍耐。
殷承玉目帶審視地看他,最後什麼也沒有說,手掌勾著他的後頸,唇與唇相貼,含糊道:「繼續。」
薛恕繼續吻他,這次溫柔許多,還有些不得章法的急切。
方才一瞬間的熟悉感,仿佛只是錯覺。
*
第三日,圍獵開始。
圍獵場邊上建有看台,打理行宮的官員早就將看台收拾出來。
冬日天寒,看台三面都以厚布圍起擋住風雪,四角擺了數座青銅獸首暖爐,還有小暖爐若干。外頭風雪獵獵,帳內卻溫暖如春,吹不到半點寒風。
隆豐帝坐在主位上,文貴妃陪坐一旁。其餘官員家眷等都依次入座,翹首瞧著外頭的動靜。
殷承玉穿著戰甲坐在馬上,風雪模糊了他的面容,只留給眾人一道挺拔身姿。
「入場!」
他向幾名帶隊的將領頷首,高喝了一聲。
今日是圍獵開始的第一天,各路人馬都在準備,但卻不會這麼快就下場。需得先安排數隊將士往圍場四面包抄,將圍場裡的野獸驅趕到指定的範圍,以方便後續的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