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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德妃可是揣摩著上意,送了兩個容貌身段出挑的少女過去伺候著,聽說將隆豐帝哄得開懷,都已經封了美人。
文貴妃在年齡上沒有優勢,但她盛寵不衰這麼多年,憑得可不單單是容貌,還有對隆豐帝的了解。
今日她卯足了勁兒準備來爭寵,卻不料到了乾清宮,卻撲了個空。
她瞧向總是伺候在隆豐帝身邊的高賢,詫異道:「陛下龍體未愈,怎得未在宮中休養?」
高賢面色不太好,但文貴妃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壓抑著不快道:「陛下去玄穹寶殿同紫垣真人論道了。」而隨侍的是薛恕。
他隱約覺得那紫垣真人恐怕和薛恕之間有些關係,可如今隆豐帝對紫垣真人奉若神明,他也不敢貿然開口,只能眼睜睜瞧著薛恕趾高氣昂占了他的位置。
「這兩日陛下精神好了些,每日用了藥後,都要去玄穹寶殿待上一陣。今日已經去了一個時辰了,差不多也快要回了。娘娘若是不著急,可再多等等。」
文貴妃聽明白他的提點,便沒有回去。讓人搬了桌椅來,在乾清宮廊下候著。
而此時玄穹寶殿中,隆豐帝正在同紫垣真人問卦。
「你是說,朕這病久久不愈,乃是因為陰盛陽衰?」
「正是。」紫垣真人捋了捋雪白的鬍鬚,高深莫測道:「陛下為真龍天子,是陽氣鼎盛之人。但如今陛下龍體有損,陽氣外泄。再加上後宮之中妃嬪眾多,陰氣匯聚。便呈陰盛陽衰之象,不利於龍體痊癒。」
隆豐帝皺著眉沉思,他一開始生病,正是因為在馬車上寵幸了兩個美人。
原本只以為是小小風寒,很快便能痊癒,誰知藥用了半個多月,仍然不見好,精氣神也越來越差。他嫌乾清宮沉悶,便召了幾個年輕妃嬪來侍疾,看著也多幾分鮮活氣。
但若按紫垣真人所說,他久久不能痊癒的原因,恐怕正是因為這些侍疾的妃嬪。
想通了關竅,隆豐帝有些急切道:「那可有解法?」
紫垣真人闔眸掐指半晌,道:「貧道算到燕王宮東北方位有一陽氣極盛之人,陛下只需找到此人,將人放在身邊,自然便能抵消了過盛的陰氣,龍體也能康健如初。」
隆豐帝聞言頓時露出喜色來,隨後又有些遲疑:「燕王宮中光是宮人便有上萬之數,該如何去尋?此人可有何特徵?」
紫垣真人卻是搖頭:「天機只露三分,貧道只能說此人與陛下關係極深。」
關係極深,那便不是普通的宮人了,多半是後宮妃嬪。
隆豐帝一邊回憶著哪些妃嬪的宮殿在東北方向,一邊扭頭對薛恕道:「你去帶人去尋,將朕寵幸過的、住在東北方向的妃嬪都召集起來。再請真人一一辨過。儘快將此人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勾:殿下睡醒就翻臉不認人。
殿下:?
第93章
從紫垣真人那得了解法,隆豐帝心情開懷許多,病懨懨的臉色看起來也精神了些,從玄穹寶殿回乾清宮時,甚至沒有讓人攙扶。
只是到了殿門前,瞧見等候的文貴妃時,面色頓時就沒那麼好了,腳步也頓了頓。
文貴妃在乾清宮等了小半個時辰。
隆豐帝不在,她自然不能隨意出入帝王寢宮,只能在外頭候著。雖然宮人搬了桌椅和火爐來,但這寒冬臘月里,天氣實在嚴寒,在外頭等了這麼久,也凍得不輕。
眼下好不容易將人等回來了,她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調整了面上的表情,她提著裙擺婀娜多姿地走向隆豐帝。她身姿纖穠合度,今日又特意打扮過,白色狐裘之下,一身紅衣並不厚實,薄薄貼在身上,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姣好的身段。
眉眼含情間,連聲音帶著些許嗔意,百轉千回的一聲「陛下」,是那些年輕美人所沒有的嫵媚。
隆豐帝從前最喜她如此。
然而今日卻一反常態,隆豐帝不僅沒有朝她伸出手,反而皺眉急聲道:「你站住!」頗有些避如蛇蠍的模樣。
文貴妃身形一頓,愣愣地看向他。
大約也意識到自己態度太過嚴厲,到底是自己寵愛的女人,隆豐帝也多了幾分耐心,道:「朕身體未愈,這些日子需靜心修道,愛妃便先回吧。」
文貴妃臉色紅了白,白了紅,手裡的帕子都快絞爛了。最後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風,福了福身,溫順道:「那臣妾便告退了。」
乾清宮外尚有不少宮人侍衛,今日當眾被如此呵斥,文貴妃從未這般丟過顏面,憋著氣領著侍女匆匆走了。
隆豐帝直到她走遠了,才有些後怕地自言自語:「隔著這麼老遠,應當不會被陰氣所克吧?」
這麼說著,他到底還是擔憂,叫宮人將文貴妃用過的東西收拾走,又特意把乾清宮外清掃了一番,這才進去。
在外頭折騰這許久,隆豐帝入了寢殿便疲了,讓小太監伺候著歇下時,還不忘囑咐薛恕立即去尋人。
薛恕按照他所說,將居於燕王宮東北方位的妃嬪全都召集到了乾清宮偏殿,又命人請了紫垣真人來一一辨認。
仙風道骨的紫垣真人自一眾妃嬪間走過,搖搖頭:「不在其中。」
薛恕頷首,讓惶惶不安的妃嬪們各自散了,去向隆豐帝復命。
隆豐帝年紀大了覺少,不過半個時辰就醒了,正在喝湯藥,見薛恕來了霎時神情一振,擦了嘴迫不及待道:「可找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