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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儲山拉下臉,拄著拐穩步走上了前。
「郁小姐,我能問一問這是在幹什麼嗎?」儲山出聲。
郁想:「……?」
怎麼又來一個?
凌琛遠低低出聲:「都在看一個東西。」
儲山:「什麼東西?」
劉秘書反應更快,他哆哆嗦嗦地出聲:「是、是這個嗎?」
儲山聞聲低頭看去。
一根驗孕棒。
上面,兩條紫紅色的槓。
「這誰的?」儲山問。
凌琛遠冷笑:「難不成還是我的嗎?」
儲山噎了噎,顧不上去想自己這個兒子好像真的有點叛逆。
這裡還有哪個女孩兒呢?
還有誰值得被凌琛遠和儲禮寒同時關照呢?
儲山的思緒行進到這裡,一口氣喘不上來,眼前陣陣發黑,他拄著拐,往後倒了倒。
劉秘書眼疾手快,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真的……懷了?」儲山之前也就只是猜測,但畢竟沒親眼見到,那還是不一樣的。
而且現在的情況還是……他的兩個兒子齊聚一堂,親眼共同見證了這小小驗孕棒上的兩條槓。
儲山哆哆嗦嗦地扣住了劉秘書的手腕,抬頭看著郁想問:「什麼時候懷的?」
郁想:?
郁想:「還不知道……」
儲山咬牙切齒:「這是誰的啊?」
劉秘書趕緊又勸:「不管誰的,那都是您的孫子啊。」
儲山一聽,對啊!他怎麼以前沒想到呢?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但念頭剛轉了一圈兒,他就又山重水複真沒路了。
儲山嚎啕大哭:「啊,你不是找了那倆替身嗎?那現在也不一定是我的孫子了啊?」
第57章
儲山一開始是真的悲慟, 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親手把這個概率調低了。他好像真的變老了,老到他越是想牢牢掌控在手裡的事,越是反過來狠狠給他一耳光。
直到儲山的目光落在了儲禮寒和凌琛遠的身上。
他的婚生子也好, 私生子也好, 沒有一個流露出半點愧疚之色,就連擔憂之色也沒有。
沒有人來安慰他, 甚至沒有人給他台階下。
好像他的痛哭,只是他一個人的表演。
儲山一顆心徹底沉了下去。
偏偏他不能捅破。
一旦捅破這層窗戶紙, 也許大家連演戲都沒得演了。
儲山扶著劉秘書的手,在茶几的邊緣坐下, 從嚎啕大哭變成了默默的老淚縱橫。
流的淚越多, 他的心越沉、越冷。
剛才還發昏的嗡嗡作響的大腦,這會兒反倒冷靜了。
他不應該戳破那兩個替身的事。
是, 從血緣血統關係的角度講,這個孩子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可是現在……
儲山心下冰冷地想——
如果他不戳破,既然他的兩個兒子這麼愛郁想, 那麼郁想的孩子, 他們也一定會很喜歡吧?
現在儲禮寒和凌琛遠的態度都很分明了, 他們容不下對方,甚至因此對他這個父親也有遷怒。
那麼, 他直接拿郁想的孩子, 挾天子以令諸侯,那將來他的晚年不是更安穩嗎?
可這個思路, 也被他那一句悲慟的「兩個替身」打碎了。
冷汗浸透了儲山的背。
該怎麼挽回?
也許他的兩個兒子還會因為替身的存在, 對他更加憎惡。
儲山垂下眼, 冰冷的目光透過淚水, 落在了劉秘書扶他的那隻手上。
如果有個背鍋的呢?
這頭的儲禮寒居高臨下地看著儲山的模樣, 儲禮寒的眸光更冷。
儲山以為誰都像是他一樣的私生活混亂,到處留種嗎?
儲禮寒動了動唇:「兩個替身?」
你以為什麼貨色都能討郁想的喜歡嗎?
但這時候郁想屈指手指,對儲禮寒做了個「噓」的動作。
儲山和劉秘書沒看見這一幕。
但凌琛遠是看見了。
凌琛遠:「……」
當著面就這樣眉來眼去的?他大哥是真有手段啊,郁想這樣難搞的人……
那頭儲禮寒一頓,他的目光從郁想的唇瓣上流連而過,然後沒有再出聲。
而凌琛遠冷冷出聲:「原來您還找了兩個替身,是給我和大哥,一人找了一個嗎?」
畢竟是原著的男主角,凌琛遠當然也不蠢,他很快就聯想到了上次在御泰門口,撞見的那個說和他長得有點像的男人。
現在再回想那段話……
是替身還想上位替代正主嗎?
凌琛遠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嗤笑。
那他知道嗎?連正主都未必能搞定郁想。
這時候儲山一聽凌琛遠的問話,就知道他沒猜錯,他們不僅不會為他擔心,反而還要追責他。
儲山抬起臉,輕嘆了一口氣:「爸爸只是希望你們好,所以不惜拿出那麼多錢給郁小姐。我知道你們喜歡她,所以我也知道,郁小姐和你們分開之後……」儲山說到這裡不自覺地頓了下。
和你們分開之後。
這幾個字念出來怎麼這麼彆扭呢?
但戲還要繼續往下演。
儲山重重嘆了口氣,說:「我知道郁小姐肯定會留下心靈上的創傷。我也是希望她過得好,所以有心為她安排幾個青年才俊讓她挑選。這樣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