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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禮寒帶著郁想抵達的這座莊園, 上面用花體字寫著Mrs.Melissa。
大概就是指,這裡是梅麗莎太太的莊園。
郁想走下車, 臉上立刻落下了涼絲絲的……雨?
「下雨了?」郁想不自覺地縮了縮肩頭,想要將自己蜷得更緊,以此來抵禦寒意。
早知道今天該穿羽絨服的。
儲禮寒緊跟著下了車,他抬手扣好了大衣紐扣,低聲道:「是雨夾雪。」
郁想扭臉看了看面前的莊園大門,大門建在幾級台階之上。她想也不想,先趕緊往門的方向奔去了。
儲禮寒卻是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領子。
郁想:?
儲禮寒把郁想拽回到了自己身邊, 然後拎了拎她身上的西裝外套, 將她的腦袋罩住。這樣就能儘可能地避免淋到頭了。
「雨雪天,路滑。」儲禮寒提醒道。
郁想:「噢。」
確實。
萬一一會兒跑太快, 上台階摔個大馬趴, 那就還是蠻好笑的。
那怎麼著?為了防滑,我和您牽個手?不成,那太沒有界限感了。挽個胳膊?不行,那看起來也太親密了。
郁想垂下眼, 伸手勾住了儲禮寒的小指。
儲禮寒一僵,像是出自某種本能反應, 驀地反握住了郁想的手,箍得緊緊的,一瞬間的力氣之大,像是要將郁想的手都捏碎似的。
郁想輕輕「嘶」了一聲。
她趕緊說:「我不是想突襲您,也不是想拉您的手……」
儲禮寒緩緩鬆了點力道, 也垂下了眼眸, 涼涼地盯住了郁想的手。
像是要看她想做什麼。
郁想這才勾著他的手, 從背後繞過去,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郁想收回手,說:「好了,這樣不就不摔了麼?您得把我扶穩了。不然一跤掉四個崽。」
儲禮寒:「……」
他屈了屈手指,然後牢牢地箍住了郁想的肩。
儲禮寒在生活中,從不會對任何人做這樣親密的動作。同樣也不會允許有誰來搭他的肩。
當然,也沒人敢搭。
儲家也好,還是儲禮寒母親那邊的家庭也好,親子關係都很疏淡。以至於,郁想確實是第一個和儲禮寒有這樣親密肢體接觸的人。
這是和在床上,另一種不同的親密。
攬住郁想的肩,就好像將她整個都真正扣在了掌中似的……
儲禮寒眸光輕動,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就這樣一起走向了那扇大門。
而這時候門內也有人急匆匆地朝他們走來,然後「啪」一下摔了個大馬趴。
嘶。
郁想替他抽了口氣。
冬天摔跤最疼了,幸好我有準備了!
郁想覺得尤其吧,儲大少身形高大,還怪擋風的。要是儲大少能走她後頭扶著她,那就更擋風了。但她估摸著,看上去大概會像是她腿瘸了,就還是算了。
那人摔了一下,趕緊爬了起來。
不過因為他長得塊兒挺大,摔一下比別人摔得更重,站起來後,還甩了甩腦袋,把那點子懵從腦袋裡甩了出去。
然後才又從門內跨了出來。
「大少!」他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口音還略微有點彆扭。
然後在下石階的時候,又摔了一跤,直接滑坐到了郁想的面前。
儲禮寒一把攬住郁想,把她往旁邊帶了帶。
男人:?
這是怕他撞著郁小姐嗎?
是錯覺吧。儲大少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站起來,趕緊把手裡的兩把傘打開,然後左手給儲禮寒撐著,右手給郁想撐著。
可以說是殷勤滿分了。
連揉自己尾巴骨的手都分不出來了。
儲禮寒伸手去接他左手的傘:「給我吧。」
男人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連摔兩跤,這才把傘遞了出去。
儲禮寒接過來,一下遮住了他和郁想。
男人也就收回了另一把傘,先把自己遮了起來,然後才又出聲和郁想打了招呼:「郁小姐好。」
郁想愣了下:「你認識我?」
男人有點失望:「郁小姐忘了嗎?你上次還誇我的紋身很漂亮。」
郁想:???
想是想起來了,就上次出國那個和儲禮寒談生意的外國男人。
但是,您這一頭黑色羊毛卷,這是假髮吧?還有您脖子上白皮膚里透著紅,之前的紋身上哪兒去了?離家出走了嗎?
男人還以為郁想真忘了,又重新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史丹尼,這是我的名片,我是來接大少的。」
郁想接過名片:「你的紋身呢?」
「洗掉了。」史丹尼這樣一個壯漢皺著臉說,「疼死了。但是要進華國做生意,就得規矩,對,得講規矩。」
郁想心說有這樣的規矩嗎?
史丹尼長得就很拳王泰森,洗掉紋身之後,大概就只是從「暴力殺人狂」到「暴力狂」這樣的距離吧。
「那這個頭髮?」郁想抬手指了指。
史丹尼說:「哦,王先生推薦的,說這個假髮看起來會比較可愛,能夠讓華國人看見我之後,產生想和我做生意的欲望。」
郁想:?
王先生是指王秘書吧。
一身腱子肉的壯漢,頂著和人種明顯不匹配的羊毛卷。氣質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