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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鳴看出了他心情不錯,挑了挑眉:「去了一趟招商會,看上美女了?」
霍時澤嗤笑了一聲,「就一破預告,看得頭疼。」
霍時澤就是那種沒什麼文藝細胞的人,不愛看書,也不愛看電影,對陽春白雪下里巴人統統不感興趣,一心沉浸在紅塵世界,享受奢靡就好。
在招商會待了快一個小時,什麼片子一部也沒記住,唯一到《蜜語情濃》的部分,預告也短得可憐,根本沒有配角的鏡頭……
一個詞,無聊。再來一個詞,頭疼。
何鳴算是在俗不可耐的紈絝子弟中比較有藝術細胞的一個了,聞言來了點興趣:「劇組把預告發給我了,別說,確實剪的不錯。」
霍時澤著實對電視劇不感興趣,表面上似笑非笑,其實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走神得厲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何鳴無語了:「就這你還要入伙?」
天知道,當他聽到霍時澤說他也要投資《蜜語情濃》時,他的驚訝程度不亞於聽說人和猩猩有生殖隔離。
何鳴正無語著,突然聽見霍時澤開了口:「我問你一個問題。」
何鳴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只見霍時澤皺著眉,緩緩地問:「如果一個人經常出現在你面前,卻又對你態度很差,是什麼意思?」
何鳴作為一個為所欲為慣了的世家子弟,毫不在意地說:「態度很差?把他埋了吧。」
霍時澤:「……」
他眯了眯眼睛,狹長的雙眸露出幽冷的光,是發怒的前兆,何鳴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主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差,自己在圈內已經算喜怒無常那一掛的,在霍時澤面前卻只能當孫子。
而且霍時澤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不止他,在場所有世家子弟都不能。
同時何鳴也意識到,他的答案並不是霍少想要得到的,於是他立馬端正態度,開始認真分析,「你是覺得,那個男的態度讓你覺得不滿,所以想教訓一下?」何鳴頓了頓,想到了剛才霍時澤的態度,委婉地改變了一下措辭,「……額,或者,糾正一下?」
霍時澤正要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莫名問了一句話:「……你怎麼知道他是男的?」
「啊,那個人不是男的嗎?」何鳴張了張嘴,「那是女的?」
一個福至心靈,他一拍大/腿,臉上一副「看破真相」的表情,斬釘截鐵地下了結論:「欲擒故縱!」
霍時澤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沒反應過來他說了個什麼詞。
何鳴沒看出來,一本正經地分析:「你想啊,一個女的,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美女,但是我們先假設她是一個美女。一個美女,老在你面前晃悠,這說明什麼?」
何鳴義正言辭:「說明她想引起你的注意啊!」
霍時澤的表情仍在發愣。
「但是,」何鳴喝了口酒,接著說,「你是誰啊?霍少!在霍少面前晃悠的女人那可太多太多了,美女也根本不算啥,多如繁星,沒什麼特別的。所以,她就要劍走偏鋒,開闢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那就是,吊著你!在你面前晃悠,晃悠來晃悠去,欸,就是不喜歡你,就是要對你惡語相向,特不特別?夠不夠引起你的注意?」
莫名地,霍時澤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何鳴還在接著說:「不過那個美女的段位不夠啊,欲擒故縱這種拙劣的把戲早八百年就被人玩爛了,都不帶新鮮的,還想引起你的注意?是偶像劇看多了吧,還是沒有戀愛經驗的小學生啊?」
霍時澤:「……」
吐槽夠了,何鳴又誇起了那個「美女」,「不過說實話,敢在你霍少面前欲擒故縱,還惡語相向的,還真是勇氣可嘉,要是一般人,早被你嚇跑了,誰敢在您面前造次啊……」
霍時澤眯了眯眼,聲音也冷了一度:「你是說,我很嚇人?」
何鳴的表情卡殼了。
糟糕,一時說多了。
霍時澤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根本懶得理他,無視其他人如何獻殷勤,喝了杯酒,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對於何鳴「欲擒故縱」的說辭,他其實是不屑的,怎麼可能。梁宿都說了,他只喜歡最有錢的那個,所以喜歡霍家的繼承人,根本不會勾搭其他人。
但,不由自主地,霍時澤的內心又有些動搖,發出微弱的聲音:
萬一呢……?
反正,釣一個也是釣,釣兩個也是釣,他再怎麼說也是霍家人,錢這種東西是不缺的,萬一梁宿也想要他呢?
想到這裡,霍時澤有些嫌惡,就像直男得知自己被gay喜歡上,臉上露出古怪又嫌棄的表情,悶頭喝了杯酒,辛辣的酒水灌入喉嚨,一陣火辣的感覺衝進腦門,這才沖淡一些奇怪的感覺。
也包括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竊喜。
*
心裡想著事情,對遞上來的酒來者不拒,霍時澤一時不察,喝多了。
霍少爺雖然混天混地,但醉酒之後竟意外的安靜,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卸下了一身戾氣,竟讓那些意圖討好霍少爺,但礙於他實在過於可怕而不敢上前的人再次蠢蠢欲動,上前一步,嘴上揚起一個笑容,正要說:「霍少——」
可誰知,方才那個顯得詭異的「乖巧」的霍少爺感受到有人接近,臉上溫和的表情一收,微微抬眼,眸中的冷光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地刺過去,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