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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台上的音響突然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舞台上的人,包括梁宿,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才剛抬眼,正好就與謝宙維對上了眼神。
隔著霓虹燈和昏暗的環境,梁宿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不像怒色,但總有股子冷意。
「……」
梁宿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惹到了這位爺。
倏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壓力,原來是醉了的顧祁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之前的預估錯了,在梁宿到酒吧之前,恐怕顧祁已經喝了很多酒,這會兒醉的不清呢。
他只好伸手搭在顧祁的肩膀上,讓他不要倒在地上。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向台上,只見謝宙維的神色愈發陰沉,雙目對視的那一刻,冰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隨即不再看他。
謝宙維拍了拍眼前的麥克風,垂眸,右手在電吉他上面猛地划過,電吉他的音樂聲猶如烈酒,讓在場所有人都激靈了一瞬,隨即暈眩般地沉浸在舞台的熱烈中。
梁宿也在其中之一。
他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拍了拍身邊人的胳膊,「顧祁,顧祁。」
後者醉倒在他懷裡,無知無覺。
梁宿又叫了幾聲,放棄了,心想:你叫我來和你一起看他演出,自己倒是睡的不省人事。
左右無事,他把目光又放在了舞台上的人身上。
——他不是第一次來看謝宙維演出了。
這對小情侶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演出叫上他也就算了,就連平時吃飯也經常喊他一起去,一點都沒有自己這個電燈泡亮的晃眼的想法。
梁宿突然問系統:「系統,他們這個時候在一起了嗎?」
儘管在如此嘈雜的環境,系統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他的腦中:「原著中,他們半年前就在一起了。」
顧祁和謝宙維,確實很像。
顯赫的家世,不幸的童年,周遭不懷好意的人……造就了如今性格很相似的他們。
也正是因為如此,原著中的他們才會惺惺相惜,相愛相知。
梁宿想,這可能就是同類相吸吧。
系統卻突然開口:「但是他們後期並不幸福。」
梁宿好奇:「後期?」
系統:「就是『你』離開之後,多年以後的劇情。因為沒有你的戲份了,所以我也沒有跟你說。」
梁宿問:「所以他們是怎麼分開的?」
系統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劇情,就是經年累月,慢慢覺得沒意思了,就分開了。」
梁宿沉默了。
他讓調酒師給他一杯威士忌,抵在唇邊不急不慢地喝著,放下酒杯,往台上一看,居然又與謝宙維四目相對了。
梁宿突然生出一股微妙的錯覺:好像經常有這種情況,他只是隨意地往謝宙維身上一瞥,對方卻總是能準確地抓住他的眼神,無一例外。
然而頃刻間,對方便把眼神放在了他身旁的顧祁身上,仿佛剛才的四目相對只是錯覺。
……果然是錯覺吧。梁宿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表演結束,謝宙維把電吉他隨意扔給身後的工作人員,輕輕鬆鬆從舞台上跳下來,越過人群,走到梁宿眼前,他先是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顧祁,隨後把目光放在梁宿身上,「他怎麼了?」
「……」還怎麼了,這種情況除了喝醉了還能怎麼。
謝宙維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垂眸看了眼顧祁放在梁宿肩上的腦袋,越看越覺得刺眼,他的眼神於是帶了分冷意,「我來送他回家。」
梁宿:當然,你男朋友嘛。
梁宿心安理得地把顧祁的身體移到謝宙維那邊。
謝宙維扶著他,同時抬頭緊緊盯著梁宿的表情,看他臉上沒有一絲不舍和憤怒的神色,心裡的戾氣不知道為什麼被撫平了不少,但嘴上還是帶了些許諷刺:「梁宿,作為顧祁的朋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他是一個同性戀吧。」
「……」梁宿已經知道他之後要說什麼了。
果然,謝宙維繼續說:「既然知道他是一個同性戀,那你作為他的男性朋友,不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麼?」
梁宿其實很想說:放心吧,我只是一個炮灰,直到我永遠消失在你們面前之前,顧祁都不會知道「我」對他的心意。
但他為了扮演「梁宿」,他最後還是說,「謝宙維,我是顧祁的朋友。」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顧祁是個同性戀,並不代表他不能擁有同性朋友。
謝宙維緊緊盯著他,眸子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宿低頭看了看時間,淡淡地笑了笑,「快到門禁時間了,你送顧祁回去吧,鑰匙應該在他的口袋裡。」
他們三個人,梁宿是唯一一個住校的。
……誰讓他是他們之中最窮的那個呢。
從世界五百強的大老闆,變成一窮二白的窮學生,若不是梁宿心理素質強,保不准哪天就心態崩了。
想到這,梁宿心裡略酸,心情複雜地離開了。他現在只想回到宿舍好好睡上一覺。
回去的路上行人很少。
幸好,他沒有遇見跟蹤狂。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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