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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霍時澤不愧是霍家人,醉得半夢半醒的時候還保持著最後一絲警戒性,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他猛地睜開眼,整個人像不倒翁一樣拔地而起,咻地一下往梁宿的房間裡跑。
「餵?!」
梁宿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只見這少爺動作麻溜得很,三兩下就脫去了外套甩掉了鞋子,鑽進梁宿剛才睡的暖暖的被窩裡,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梁宿頓時怒從心中起,大步流星走到床便,一個用力掀開了被子,被子裡的人還不滿地皺著眉頭,閉著眼:「幹嘛啊……」
梁宿忍了忍,聲音泛冷:「回你自己的房間。」
霍時澤說:「這就是我的房間啊。」
「你睜開眼看清楚,這他媽是你的房間?!」
被煩得不行,霍時澤的眼睛終於不情不願地拉開一條細縫,迷糊地觀察這個世界,最後得出結論:「這就是我的房間。」
梁宿:「……」
硬了,拳頭硬了。
仿佛感覺到從身邊燒過來的滔天怒火,霍時澤半眯著眼睛看過來,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看了很久,正在梁宿懷疑這個人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時,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小聲地說:
「你也是我的。」
……
梁宿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他心裡隱隱感覺有點不對,正琢磨著,就見到床上這廝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睡著了……
著了……
了……
梁宿的眼裡驟然燃起熊熊烈火,一時怒火滔天,猛地掀開他的被子,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拉下床。
霍時澤做了一個夢,夢裡一個名為宿宿的漂亮女孩一直扯著他的胳膊,不滿地重複:「你為什麼不抱我?你為什麼不抱我?你是不是不愛我,是不是是不是?你說話啊!你是不是心虛了!你怎麼不說話!」
霍時澤被煩得不行,終於妥協了,不耐煩地把宿宿拉進懷裡,用力地抱著,嘴上不耐煩:「抱抱抱!愛你愛你,老子愛你行了吧!」
宿宿:「我他媽……」
梁宿要瘋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霍時澤的力氣這麼大?!
他感覺自己被一隻樹袋熊跟樹樁一樣牢牢抱住了,用的卻是恐龍的力氣。
梁宿眯起眼睛,陰惻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臉,尋思著哪一塊肉咬下去會更痛。
霍時澤抱著他動了動,梁宿終於平安落地,躺在了他旁邊的床上,卻依然被他從身後死死地抱著,不由他一絲掙扎。
「……」
梁宿覺得彆扭極了。
他從來沒有和一個同性這樣親密過,一個禮貌的握手、一個平淡的擁抱就是極限了,哪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像現在這樣,被一個男的像抱著什麼似的抱在懷裡,更要命的是他感覺對方的鼻尖還抵在他的後頸上,發出的呼吸灼熱,灑在他的後頸的皮膚上,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和一身的雞皮疙瘩。
梁宿動不了,他能感覺到身後的呼吸愈發平緩,從淺眠陷入了深眠,本來梁宿打算趁他熟睡再掙開他的懷抱,結果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也是,霍時澤來敲門的時候他還在夢鄉,忍著起床氣,要不是這個人喝醉了,梁宿還想給他打一頓。
……
翌日早晨,霍時澤緩緩地睜開眼,只感覺懷裡好像抱了個什麼溫暖的東西,抱著很舒服,待他睜開眼,看見懷裡的東西那張熟悉的臉時,他的手臂一抖,脫口而出:臥槽?
這聲動靜也驚醒了睡夢中的梁宿,比起震驚得一臉懵逼的霍時澤,梁宿可是清醒得很,冷冷地一字一頓吐出幾個字:「可以鬆開了嗎?」
聽到這句話,霍時澤莫名地又緊了緊手臂,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
梁宿臉色一沉,手肘一拐,給身後的人重重的一擊。
「唔……」霍時澤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終於鬆開了他。
梁宿立刻站起來,臉色冷得能結冰,嘴巴吐出冰渣子:「你可以啊,霍時澤,酒品不錯啊,你怎麼不去街上luo奔呢?!」
「……」
霍時澤自知理虧,不由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神色尷尬,小聲地說:「對不起……」
這也許是霍少爺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說對不起,他以前可以做錯了也要冷笑說「怎麼,不爽?那你死吧」的惡霸少爺,要是其他人聽見了,定要受寵若驚地暈倒。
但梁宿是誰啊,他就是要暈倒也是昨天,被氣暈的,於是他冷冷地說:「那還不把你的尊臀從我床上挪開?」
霍時澤表情更加尷尬了,立刻從床上下來,他聞到自己身上的酒氣,想必被褥也慘不忍睹,於是貼心地給酒店前台打了個電話:「現在送一套床具上來。」
梁宿眯著眼看他,送客的態度很明顯,霍時澤大少爺脾氣慣了,被人這樣明晃晃地嫌棄了,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本應該冷笑一聲甩門而出,但他的腳卻違背了他的意志,在這片地毯上扎了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霍時澤莫名地不想走。
他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沉默。但突兀地,房門被禮貌地敲了三聲。
服務員來得這麼快的嗎?電話掛下才過了一分鐘。
梁宿有些疑惑,冷冷地瞪了霍時澤一眼,而後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