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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修士的修為再高,那也是人,人怎麼能打敗神明呢?
可惜了,這場大戰,魔尊註定會失敗。
因為,天道之子就是神明啊。
顧鶴清御劍,梁宿站在他身後,一同去往下個戰場,雲煙他們也在那個戰場,看見他來,驚喜地喊:「大師兄!」
很快,他們看見顧鶴清身後的梁宿,以及他身上的魔氣,頓時瞳孔緊縮,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你、你………」
顧鶴清抓住梁宿的手腕,不動聲色地將他拉到身後,擋住這些人的目光,同時說:「這件事,之後我會和你們解釋。」
衡霄派弟子們目光複雜地看著顧鶴清,不知道說什麼,尤其是雲煙,簡直整個人呆在原地,但現在情況緊急,她很快回過神來,大聲說:「集中注意力,禦敵!」
眾人便皆收回了目光,專心禦敵。
顧鶴清捏了捏梁宿的手,似乎在告訴他,安心。
梁宿心情複雜,無論是對顧鶴清,還是雲煙,還是其他衡霄派的同門,他總是帶著愧疚,演一個反派其實並不好受。
但幸好,他會死在這場大戰中,就當作他這個「叛徒」的賠罪了。
梁宿也不再迷茫,加入殺敵的行列當中。
擁有了神器,魔修仿佛特別志得意滿,給他們設置了數不清的戰場,一個接一個,參戰魔修的修為呈階梯式增長,仿佛要他們玩闖關遊戲。
正派弟子們不堪其辱,紅了眼睛,漸漸殺瘋了,殺敵情緒空前高漲。
顧鶴清臉色沉沉,倒是很平靜,殺敵的時候不帶一絲情緒,仿佛回到了當初除魔的時候,偶爾看一眼不遠處的梁宿,確認他毫髮無損,便收回了視線。
戰場一個接一個告捷。
最後一個戰場。
天空風雲變幻,烏雲迅速聚攏在一起,狂風大作,天空中一團魔氣涌動,逐漸聚集成一個人的形狀,是魔尊。
「衡霄派,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投降,我可以留你們一個全屍。」
魔尊嘶啞的聲音從高空響起,看見魔尊出現,底下苟延殘喘的魔修瞬間有了底氣,囂張地笑了起來。
顧鶴清眼神不變,一把劍了結了他們,神色冷淡,仿佛在說:這就是我們的態度。
見他這副模樣,魔尊不氣反笑,「好,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下了來,與顧鶴清幾人打了起來。
不久前魔尊還險些被顧鶴清殺了,這次因為有神器的加持,他的修為增強了不是一點半點,顧鶴清皺了皺眉,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梁宿動了動,正想上去支援,卻碰上了一個與方才不同的結界,讓他動彈不得。
顯而易見,像當初渡劫時一樣,他又被顧鶴清鎖在了結界內。
梁宿知道顧鶴清是在保護他,也不動作了,複雜地看著他們的靈體打鬥。
幾天幾夜,突然傳來弟子們的驚喜聲:「真人飛升了——」
顧鶴清飛升成仙了,和上次一樣,沒有天雷,沒有渡劫,就在打鬥中,飛升了。
魔尊睜大眼睛,咬緊牙關,眼裡滿是恨意:「你這個怪物……」
五百年前,顧鶴清出生那天,就有人預言,今日,人間會有一個孩子誕生,這個孩子是天道之子,將會在五百年後打敗魔尊。
魔尊雖表面上嗤之以鼻,但還是派了自己的下屬,去凡間找到那個孩子,將他除去,以絕後患。
於是就有了顧家滅門案。
但那個註定會打敗他的天道之子卻奇蹟般地活了下來,還成為了第一門派衡霄派的大師兄。
最終站在了這裡,與他對峙。
面對已經飛升成仙的顧鶴清,魔尊逐漸落入下風,他咬了咬牙,拿出了神器,念了一個咒語。
狂風大作,天雷驟下,一道刺破眼球的白光如同大刀一樣砍下,魔尊大笑,以為是神器起了作用,然而……
「啊啊啊啊啊啊————」
魔尊慘叫一聲,眼角滲出鮮血,表情猙獰地倒在地上。
痛苦中,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顧鶴清,卻在後者眼裡看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東西。
冰冷,威嚴,無情。
神的氣息。
魔尊像是被震懾住了,呆在原地。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猛地扭頭,看見遠處被困在結界內的梁宿,他勾起一個微笑,隨即笑容越來越大,顫抖地伸出手,往那邊一揮,困著梁宿的結界便消失了。
魔尊有氣無力地說:「梁宿,過來。」
「我的下屬。」
顧鶴清冰冷無情的眸子裡出現了一絲波動。
他扭頭看著遠處的人,看著師侄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抬起腳,一步一步地走向……
魔尊。
顧鶴清睜了睜眼,神色猛地凝固了。
魔尊滿意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下屬,笑著對他說:「來,梁宿,告訴你親愛的『師叔』,你到底是誰?」
梁宿看著顧鶴清,面無表情地說:「我是您的下屬。」
魔尊笑著說:「跟他說,你是自願去衡霄派做奸細的嗎?」
梁宿看著顧鶴清,說:「我是自願的,一切都是自願的,尊上沒有強迫我。」
洶湧的魔氣和靈氣裹挾著他,讓他的臉上出現了血痕。
一滴滴紅色的血落了下來,濃郁的腥味傳來,梁宿對那個神色已然呆滯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