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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他的眼睛一亮,似乎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看到霍則行之後,他唇角的笑意又悄然變冷,帶著似有似無的嘲諷和厭惡。
霍則行頓了頓,冷冷地開口:「離梁宿遠點,他不是你能招惹的。」
霍時澤唇角的笑意驟然拉平,一股森然感爬上了他的臉,他又笑了,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挑釁道:
「如果我偏不呢?」
霍則行臉色沉了沉,突然說:「霍家終究會是我的,你以為,你在外面為所欲為的資本是什麼?」
說完,他便不再發一言,轉身離開了,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沒入柔軟的地毯,削弱了它原本的尖銳感,變得沉悶而鈍重。
霍時澤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而後又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久久沒有停止,眼裡的情緒複雜,似乎有種更深沉的東西在靜悄悄地涌動。
*
梁宿進入新的劇組之後,便很少有時間休息了。
男二和龍套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從工作時間上就可以體現出來。
梁宿沒日沒夜地泡在劇組裡,就連住在他隔壁的霍時澤也很難有機會看他一眼,很多個寂靜的深夜,他站在陽台上,目光頻頻落在隔壁的陽台,卻甚少等到它燈亮的時候。
終於有一次,又一個安靜到令人發慌的夜晚,霍時澤沒有等到梁宿,卻等來了一個簡訊,讓他後天回霍家吃一頓飯,據說是要歡迎一個新朋友。
霍時澤對什麼新朋友毫無興趣,百無聊賴地正要把簡訊刪了的時候,拇指卻突然頓住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刪。
第三天,霍時澤準時出現在霍家。
霍老爺子有些驚喜,「時澤,你回來了。」
霍時澤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要是以前,一年回來參加一次家宴就謝天謝地了,這怎麼不讓霍老爺子感到欣慰?
用餐的時候,霍時澤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餐桌周圍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他微微蹙了蹙眉,分別看了霍則行和霍老爺子一眼,話裡有話地問了一句:「還有人沒到場嗎?」
霍老爺子聞言笑了笑,「害,那孩子最近工作比較忙,剛才來電話說在路上了,應該十分鐘就到了吧。」
霍時澤心想,確實夠忙的,三天兩頭看不見人。
霍老爺子笑著說:「先別管他了,我讓張姨給他留了菜,我們先吃。」
霍時澤往留的菜上瞥了一眼,糖醋排骨,拔絲雞蛋……嗯,都是甜的。
梁宿不喜歡吃甜的啊。
霍時澤嗤笑了一聲,把別人不喜歡的東西強加於人,並美其名曰為你好,還真是霍家人的風格啊。
又可以看到梁宿明明很厭惡甜食,卻不得不吃下,強裝平和的表情了。
但,在不經意間暴露的些許真實的厭惡的表情,還挺有趣的。
但是——看多了,就沒什麼意思了,不是麼?
正當霍時澤動了動唇,準備讓張姨重做幾道咸口菜時,門口突然汽車的聲音。
下一秒,車裡下來一個人。
霍時澤的筷子頓住,仿佛被什麼吸引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往門口看去,卻在看清來人的臉時,表情霎時間僵硬了下來。
霍老爺子站起來,笑容慈祥:「小鍾,好小子,你終於來了,剛才我們還提起你呢,你說是吧,則行?」他低頭看了看坐在一邊的霍則行。
後者心領神會,放下筷子,也跟著站起來,走到門口為他收起了外套掛在架子上,「來吧,爺爺聽說你喜歡吃糖醋排骨,特地讓張姨為你做的,這也是張姨最擅長的菜之一。」
霍時澤回過神來,眯了眯眼,狹長的雙眸藏著冷意,目光在霍則行、鍾湛和霍老爺子三人之間打轉。
這是什麼意思?
鍾湛笑了笑:「抱歉,路上堵車,就來晚了些,沒耽誤你們吧?」
霍則行笑容溫和:「現在交通是堵塞了些,現在也到飯點了,正是堵車的高峰期,我們都能理解的。」
霍老爺子的笑容格外慈祥,「最近聽小鍾說在忙什麼項目,這點我非常欣賞,年輕人就是要敢想敢拼……」突然,他停了話頭,「害,說這些幹什麼,來來來,吃飯吃飯,飯桌上就不說工作了。」
他熱情地招呼鍾湛坐在自己旁邊,也就是霍則行和霍老爺子中間,並且熱情地給他夾菜。
在這期間,霍時澤一直沒動筷子,目光沉沉地看著其樂融融的三個人,眉頭緊蹙。
霍老爺子照顧新朋友的同時,也不落下自己的小孫子,給他夾了幾道菜,「想什麼呢,快吃飯。」
霍時澤的目光太有壓迫感,引得鍾湛頻頻瞥他,終於忍不住了:「霍少爺,你在看什麼?」
霍老爺子連忙說:「小鍾啊,你別怪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看起來很兇,其實沒有惡意的。」
沒有惡意?
霍時澤本人不置可否。
見鍾湛不再介意這件事,霍老爺子問出了今晚最重要的問題:「你看,你們這兩天應該也熟悉了,所以……你們的事情,什麼時候定下來啊?」
霍時澤猛然睜大眼睛。
霍則行說:「爺爺,我們才見了三面,剛剛認識呢,現在就說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鍾湛也有些尷尬,「是啊,現在我和則行還只是朋友,霍爺爺……」